道:“这么快又没了,我的月钱拢共也不过是二十两,可这房里这么多人嚼用哪里够用,只怕再过些时日真的要两手空空了。”
碧玉委屈地望着桂姨娘床头已经只剩下些碎银子的钱匣:“三夫人真是太过狠心了,竟然连吃用都不给了,没见过哪个院子连姨娘房里的吃用都不管,这教人怎么过日子!”
桂姨娘这会子也怨着沈若华,她可比不上那些正经纳进门的妾室,能够得了买妾之才有些体己,她一个丫头抬了房都是一穷二白,指望着那点子月钱度日,沈若华断了她的花用,她只有把月钱都给用了。
只是沈若华是三夫人,是她的主母,就算是打骂发卖了她也没人说什么,何况只是少了她的花用,也没人会说什么,她也只能忍着气,另外想法子。
“三爷这几日怎么不在府里?”桂姨娘思来想去也只有想法子从薛文昊那里要些银子了,不然她也没有了。
碧玉摇了摇头:“前院伺候的秋月她们都说三爷这几日整日在外,要掌了灯才回府来,回了侯府也不来后院,只是在前院的抱厦里歇着呢。”
桂姨娘皱了皱眉,她一直以为薛文昊是在西厢房里过夜,好些时日不来她这里,没想到薛文昊压根不曾进过内院,这却是因为什么?
碧玉接着说着:“听说三爷是跟三夫人怄气呢,为了先前……先前书房里那点事,他还怨着三夫人带人撞破了,所以不肯来内院。”
桂姨娘却是摇摇头::“必然不是因为这个。”薛文昊虽然恼着沈若华,可也不会因为这个连西厢房和她这里都不来,西厢房那个可是怀着身子的,薛文昊看得很是要紧,对她也是爱重有加,隔几日就要过来留夜,怎么会完全不进内院。
碧玉想起来了,忙把自己在小厨看到的事说给桂姨娘听:“……西厢房的春香给了二十两银子给刘二婶子,说是要她替莲姨娘采买些衣料,打算裁了新衣过新年穿。”
二十两!桂姨娘顿时脸色变了,她的月钱才二十两,就算她怎么精打细算抠抠省省到这时候也只剩下不到十两银子了,还得想法子弄了银子来。可是西厢房出手就是二十两,还是拿去采买布料,想着要做新衣服过新年!这叫她怎么能够平心静气,都是丫头出身的,她就不信莲姨娘就能有多少体己!
“她哪来那么多银子?”桂姨娘阴沉着脸说着,“都是没了吃用的,她就能这样阔绰!”
“姨娘怕是不知道,前两日春香还给了刘二婶子三十两银子要给莲姨娘买燕窝呢!”碧玉一边说一边咂舌,“婢瞧着,莲姨娘怕是比三夫人还要阔气呢!”
桂姨娘手里捏着的手绢被揉搓得不成样子,恨得直咬牙,不用说,必然是三爷私下给了西厢房体己银子,不然她哪里会有这么多银子吃用!都是为了她那个肚子,也不知道里面怀的是哥儿还是姐儿就这样得宠,若真让她生下个哥儿,那这院子里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