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宁长公主盯着眼前满脸无奈不甘的沈若华,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只是什么?”她不是不想除掉沈若华的,只是如今福王府对沈若华很是看中,他们也知道寿宁长公主对沈若华的打算,她实在不好在现在下手,只得暂且饶过她的命,何况现在多了个齐娘子,她没心思理会沈若华了。
沈若华蹙着眉轻轻眨了眨眼:“只是当初妾身也是明媒正娶,风光大嫁到广平侯府来的,如今若是就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地走了,还不知被人编排出什么来。”
“妾身的名声倒罢了,只怕三爷也会被带累了,说他与人通jian还休妻,说侯府毫无礼义廉耻,纵容三爷藐视正妻,日后侯府与三爷在京都只怕更是难抬起头来了!”沈若华感叹地说着。
不得不承认她说的不错,寿宁长公主拧了眉头,盯着她道:“那你想如何?”她不信沈若华说这些没有打算。
沈若华这会子没有太多悲伤之色,只是道:“妾身只想能过安分日子,不想闹得不可开交,只是终究得有度日的依靠才成,不然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真的离开了侯府要怎么活下去!”
寿宁长公主算是听出意思来了:“你这是要银子?”
沈若华却摇了摇头:“不只是银子,还有宅子和田地,要体面地和离,不能让人说出闲话来才行。”她说着又忙低声补充道,“京都可是人人都看着的,若是不能体体面面地和离,只怕会说三爷好色忘义,还会说出更多不好听的来。”
寿宁长公主想不到她提的居然是要银子要庄子要地,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果然是个没见识的,只想要这么些东西,还以为真是什么高贵的。不过这样也好,能够如此轻易打发走沈若华,倒是省了她许多麻烦。
她得意洋洋地昂起头,用下巴点了点:“不过是银子和田庄,我让广平侯府给了你就是了。”能花些银子就打发走这个麻烦,让薛文昊尚了公主,她相信他们是非常愿意的。
沈若华笑了起来,给寿宁长公主屈了屈膝:“多谢长公主成全,只是怕要再等些时日。”她看见寿宁长公主脸色又阴沉了下来,不急不忙地道:“刚出了齐娘子的事,只怕这会子就和离不好。”
寿宁长公主忍了忍气,哼了一声:“谅你也不敢戏弄我。”全然已经觉得薛文昊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既然买卖谈好了,沈若华起身告辞了,寿宁长公主也没有打算再为难她,在她看来沈若华能识趣愿意和离,倒也算是个不错的事,与其得罪了福王让人动手,还不如让她自己离开广平侯府,也好能给薛文昊留点好名声,若是真得叫人说成为了与人通jian逼死正妻那可就想也不要想能作驸马了。
她现在的心思都在齐娘子身上了,看来她是小看这个破落户之女了,还能勾得薛文昊如此神魂颠倒,看来是留不得了。
沈若华跟着丫头一路出了长公主府,夏嬷嬷几人早已急的在马车前转悠,若是再不见她出来,就要去福王府禀报求助了。
“娘子,娘子出来了,”夏嬷嬷看着沈若华出来,急忙迎上去,上下打量着:“她们可有为难你?”
沈若华笑着道:“不曾为难我,只是长公主与我说了说话罢了。”
她带着夏嬷嬷几人上了马车,吩咐了回侯府,这才靠在迎枕上歇着。
回想起在寿宁长公主府的事来,她微微露了笑,寿宁长公主怕是顾忌着福王府,所以暂时息了要沈若华性命的那些打算,才会要她来公主府。
齐娘子的事也被孙氏传到了长公主耳朵里,她自然是急了,毕竟她与薛文昊之间可还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又哪里容得下突然杀出个齐娘子来,还传出这样的事,她也就顾不得沈若华了。
只是寿宁长公主答应的那么爽快,一心想着要让她赶紧离开侯府,却不知道,现在若是要广平侯府拿出银子与田地来给她和离,那可是真的会要了他们的命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笑得更开心,接下来的日子就让她陪他们好好玩一玩吧。
才一进琼碧院的门,就见宛平庄子上的庄头婆子孙五家的在院子里等着,见着她回来满脸笑容上前来拜下:“娘子回来了,婢来给娘子送年货。”
她把手在裙子上擦了擦,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单子送上来,笑道:“托娘子的福,今年庄子上年成大收,所以特意送了来孝敬娘子。”
沈若华看了看那单子,上面都是庄子新收的米粮和野物,笑着让夏嬷嬷收下了,才道:“今年既然大收,你们也不必太过拘着,热热闹闹好好过个年。”
孙五家的笑着应了,又与沈若华说了几句收成的事,才有些犹豫地开口:“还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芳杏姑娘去了庄子上也有些时候了,只是她一直说身子不好,不大做活也不怎么出来走动,”孙五家的说着,“前几日倒是有户人家来婢这里说亲,说是看上了芳杏姑娘,托婢来求夫人给个体面,看能不能答应。”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就怕委屈了芳杏姑娘了。”终究是伺候过娘子的,她虽然瞧不上背主的品行,却也不敢太过放肆,怕娘子还念着旧情。
沈若华挑眉,露出丝笑容来:“哦,是那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