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贴身小衣内裙的齐娘子被从琼碧院前院一路被婆子连拖带扶送出角门外,当着来来往往那许多婆子丫头和小厮的面,她已经臊得抬不起头来,只能将脸低低埋在散乱的头发下,指望能遮掩几分,不教这侯府里的下人看清楚的她的模样,可是他们早已不住地望过来,低声议论着。
“衣服,衣服还未穿上……”齐娘子被那些目光看得无处躲藏,只能低声哀求着那拉着她的婆子。
婆子看了眼她只穿着小衣,大半露着在寒风里的白花花的胳膊和胸脯,不屑地嗤笑道:“娘子这会子想着要衣服了?还是赶紧走吧,一会子看的人怕是更多了,更是没脸!”不由分说把她从府门前拽了出来。
角门前停了一辆破破烂烂的驴车,是往日里侯府用来拖薪炭的,连个车篷都没有,看着很是寒碜。婆子们也不理会,将齐娘子往驴车上一架,几个人一齐挤上这辆破破烂烂的驴车来,大声招呼车夫:“去永阳巷齐家。”
被推倒在驴车上的齐娘子这时候已经面无人色,缩成一团不住地扯着身上的薄薄窄小的衣裙想要把手脚都遮盖起来,听到婆子要把她就这样子送回永阳巷时,她尖叫了起来,带着哭腔哀求着:“不要,求求嬷嬷不要这样送我回去,好歹把衣服还给我……”她若是这样子被一路拖着送回去,哪里还有什么脸面,羞也要羞死了。
婆子冷笑一声:“这可是我家娘子吩咐了,一定要送了娘子回去。”也不再理会她,径直吩咐车夫动身。
到了永阳巷齐家宅子门前,婆子拍了半天门,好容易有个蓬着头一身粗麻衣裙的丫头开了门,露出脸来惊讶地打量着她们:“你们这是要找谁?”
婆子笑了笑,侧身让开去,露出驴车上衣裳不整抖成一团的齐娘子,与那丫头道:“我等是奉了我家夫人之命,特意送了齐娘子回来,还请通传一声,请齐大太太前来见一见。”
丫头一眼看见自家大娘子那副模样,唬地魂飞魄散,大娘子这是怎么了,遭了贼人了不成?可是看着这几位婆子都是穿着得体,那身上的衣料子首饰比她们府里的太太都还要讲究些,实在不像是什么歹人,又说是奉夫人之命来的。小丫头糊涂了,却是半点不敢耽搁,转头就往宅子里跑着,一边跑一边喊着:“大太太,大太太,不好了不好了,大娘子出事了……”
齐大太太丢了缝补的衣物,抱着还在襁褓里的幺儿慌忙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几个一脸冰冷的婆子围着一辆破烂的驴车,驴车上正坐着齐大娘子,身上的小袄外裙都不知道哪里去了,蓬着头发穿着贴身小衣内裙满脸泪痕缩在那里,看见她来又是羞愤又是委屈,把脸埋进手里不敢看她。
“哎呦,大娘子这是怎么了……”齐二太太彭氏从呆若木鸡的齐大太太身后挤出来,夸张地叫了起来,走到驴车前上下打量着齐娘子,“看这情形莫不是被……”啧啧地摇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齐大太太回过神来,抱着孩子冲上去,连声道:“娇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成了这样子,谁欺负你了不成?”明明早上还欢欢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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