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的三个家长匆匆赶过来的时候,枣树院里已经很安静了,但一进院门,乌泱泱的都是人。
最外层是张家的管事们,再往里看就是周家的兵丁们。
周家的三个少爷站在东厢房门口,大姑娘的两个小丫头桃子和杏子守着厢房的门口,厢房的门关着,内外都静悄悄的。
有管事过来,压低声音,把前后的事情都讲了。
就算是再心疼自己家姑娘,张大爷和张太太也在心里暗暗抱怨大姑娘胡闹了。
周家二少爷,一个人走过来行礼,还是和以前一样,十分礼貌周到。
张大爷打着哈哈。
张老太爷低声吩咐心腹的管事出去办事,上百年的交情,这次处理起来还是很麻烦,他们响马周家的三个虎羔子,年纪虽幼,兽性已现。
过了不一会儿,就有厨房的管事来说,饭菜准备好了,让大家先去吃饭。
周家大少爷冷着脸不说话。
周家二少爷拱手给厨房的管事道了辛苦,挥手让兵丁们去吃饭。
枣树院里的人都走了个七七八八。
张大爷心疼自己父亲年纪大,又担心自己太太是小脚,让他们回去,自然是劝不动。只好让人搬出椅子,就在院子里坐了。
深秋正午的院落,十来株粗壮的枣树,枝叶繁茂,硕果累累,明晃晃的太阳光撒下来,院子里是斑驳的光影。
他们没有等太久。
周太太的手术只用了一个多小时。
厢房的门吱呀被拉开,小桃吓了一跳。
看见自己家大姑娘正对着她笑,眉眼儿弯弯的,从来没有过的好看。
周太太是晚上十点多醒来的,两家的主子都还守着。
周太太不说话,眼睛湿湿的,默默拉了自己三儿子的手,费劲儿的放在张太太手里。
周家三少爷:
“娘,你放心吧,你会好起来的。”
果然就好起来了,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周太太就饿,厨房里叫了红枣小米粥。
到了术后的第三天,周太太就能靠着厚厚的垫子,在床上坐起来。
周二少爷穿着夹的青布长衫,袖子挽起来,拿着小勺子,白瓷碗,小心的试过温度,要喂给周太太。
周太太自己接过来,三两口吃完,叹了口气:
“得问问大姑娘,什么时候给吃肉啊,天天吃这破粥,甜丝丝的,腻歪人。”
周太太说完了,皱着眉毛把空碗递给自己二儿子:
“换个大碗来,对了,老大和老三那?”
周二少爷接了娘亲的碗,笑着回道:
“说是去找大姑娘去了。”
周太太立刻高兴起来:
“对对,就该多去找大姑娘玩,你们青梅竹马的,再给我要一大碗粥,你也跟着出去玩吧。”
“行,行。”周二少爷嘴里答应着,心里却苦笑。
那天的语气行为,其实是得罪了张家大姑娘了,也难怪,谁能想到她还有这救命的本事那,本事大的人脾气也大,想要安抚这张家大姑娘,恐怕是要费些心思是手段的。
周二少爷从小聪明灵慧,人情练达,可他这次又猜错了,张大姑娘极好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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