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观,却能够想象此刻的晚宴是何等的盛世繁华。
慕容娇娇在寝殿里来回踱步,窗外的丝乐声缓缓流进,即便在风中隐约,但是慕容娇娇是何等的耳力,她几乎都能够听到那些女眷们齐声向皇帝恭贺敬酒的笑谈之音。她有些呆不住,也知道从窗格走的话,一定会被潜伏的侍卫被抓住,所以她索性就推开寝殿大门,但,迎面而来的便是日常跟随南宫辰轩的两名小太监。那两名小太监见了慕容娇娇便笑盈盈的道:“姑娘要去哪里?林总管吩咐了,姑娘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呆在宫阁里,或者让奴才们送姑娘去海角阁等皇上散宴回宫。”
今夜的宴会,只怕不是那么好散的,慕容娇娇面无表情的道:“我担心皇上,想去绯月台看一看。”
那两名太监顿时就有些慌促了,他们道:“万万不可,皇上特别交代了,姑娘一定要好好的待在宫殿里,切莫乱走,今晚上只怕不太平。”
不太平?慕容娇娇秀眉微动了一下,眼底也略略一沉,但随之却大步踏出了宫殿。那两名太监阻止不及,吓得面无人色,却只能跟随她的脚步朝外面走去。
绯月台是行宫最大的宫殿,据闻当年太祖建造之时,是特地为能歌善舞的揽月公主所建。揽月公主是太祖皇后最小的女儿,大周王朝的本纪上记载,揽月公主貌似皇后,聪颖娇美,三岁能识千字,五岁背诵数百首诗词,并且能歌善舞,是诸皇子公主所不能及。但是这位公主却红颜薄命,十九岁就已经撒手人寰,而太祖悲痛之余,便将曾经的揽月台改为了绯月台,用以祭奠这个薄命的爱女。
“姑娘,姑娘你不能去绯月台,皇上下过口谕……。”两个小太监不敢拦住慕容娇娇,却是一边跟随跑着,一边叫喊,而慕容娇娇在靠近绯月台之时,却回头对他们二人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即在那两名太监微微怔住之时,一个旋身飞跃上了石柱,消失了在了幽深的回廊之中。
绯月台的外殿守卫并不多,看来南宫辰轩并没有在这里布下重兵,以免引起他人怀疑。她悄身潜入,躲过了数名看守的侍卫,在听闻道宫殿外整齐细碎的脚步声时,眼底一沉,立刻跃上了宫梁,扯住幔帐遮掩住自己的身影。此刻,只见宫殿下方的数丈青石地砖上,一群身着碧色宫裙,翩然飘舞的宫娥捧着各色佳肴摇摇走入内殿,宫殿大门开启之时,丝乐之声更为清楚。
慕容娇娇朝内殿瞥了一眼,只见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猩红的长谈铺设,两侧的乌木翘首案几上,坐满了诸位亲王的女眷,满身华贵的慧德贵太妃与婉静太后等人坐在最前侧,帝王宝座的下首,至于各位亲王自是坐在女眷的最上首。慕容娇娇快速的扫视那些人,终于在帝王的下首处找到了南宫浩玄,他身着月白色蟒纹蛟龙长袍,虽然不华贵但却在这万紫千红,繁华盛宴之中更显得醒目,也衬托得她的面容更为苍白。
南宫辰轩端坐在十层汉白玉石阶之上的九龙腾交的金椅上,身后的赤金莲花交叠的灯烛照耀着墙壁上的鎏金菱花图腾,折射出几分金黄的光晕笼罩,令人看不真切他的面容,只觉得此刻的他如同天神一般威严的俯视众生。
在那些宫人入殿之后,慕容娇娇跃身而下,悄然的藏躲在红漆石柱之后,那层层叠叠的垂落的明黄幔帐之中,目光冷清的观察内殿,只见众人都含笑饮酒,相互举杯,欢声笑语不觉,而大殿的红毯上,一群身材妙曼,姿色俏丽的女子正舞动长袖,纤纤甩扭杨柳腰肢,舞得优美动人。但是,怪异的是,慕容娇娇找遍整个宴席,却都没有看到玉晚柔,唯独她的兄长玉溶清坐在南宫浩玄的身侧,他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大的排场,所以很是拘谨。
一曲歌舞落幕,那些舞娘福身缓缓告退,只见坐上众亲王最上席的汝亲王含笑迷眼的盯着那些舞娘,高举手中的就被,饮了一口,含糊不清的道:“听闻这些舞女都是婉静太后平日内侍,真可谓是个个貌美如花,倾城国色,令小王实在是羡慕啊。”
慧德贵太妃瞥了自己这个只知道沉迷女色的儿子一眼,似乎也并不在意,不过那些下席的女眷们却都瞪直了眼睛,个个捻酸带怒,看起来很是不悦。而婉静太后却只是轻柔一笑,缓缓的道:“哀家离开皇宫六年,承蒙先太后娘娘和皇上的鸿恩,被册封为太后,安居封地,荣极一身,衣食无忧,而亲王资质平庸,也不承望能报效朝廷,安邦定国,所以,便也闲暇无事,行舞作乐,让贵太妃姐姐和汝亲王殿下笑话了。”
“妹妹说笑了,其实不能够报效朝廷,为皇上分忧的何止妹妹一人,哀家的儿子也是一个不能够担得起重任的人,不过,幸得哀家最近得了一个孙儿。”慧德贵太妃话语之间满是慈和谦笑,却不知,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只是铺设。
婉静太后看着她,那并不奢华造作的发髻上带着六枚凤头金钗,她轻抚了一下赤红色的金丝绣牡丹宽袖,浅浅笑道:“哀家没有姐姐的福气好,至今没有能够得孙儿,想来,这也是人生的憾事。”
婉静太后的儿子洪亲王听闻自己的母后如此说,吓得立刻起身,显得很是忐忑的道:“是儿臣的错。”
婉静太后看了洪亲王一眼,却微笑的道:“哀家只是平日口中唠叨几句罢了,你也不用如此忐忑,别让诸位亲王和皇上看了笑话。”
宴会上的女眷都掩唇而笑,而洪亲王的几名王妃和侧王妃却是端庄安坐,完全没有因为此事而觉得羞愧,而婉静太后则摆手让自己的儿子坐下,别打扰别人的雅兴。洪亲王见自己的母后面带笑意,并无恼怒之色,这才安心的坐下,而他身侧的正王妃则是立刻执酒为他满上。
慕容娇娇微微眯起双眼,凝视着玉溶清旁侧的空位,疑惑着玉晚柔为何没有参加宴会,南宫辰轩召见她多次,此事行宫上下的人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就算是玉溶清不容许她出席,唯恐辱没家门,但是以这位玉二小姐的刁蛮性子,只怕想阻止都十分不易。
庞贵太妃与敏辰太后看到刚才那一幕,却只是一笑,但是二人的笑意里却带着几分苦涩,他们身后的卢亲王和亦亲王还尚为年轻,刚满二十来岁,年轻英俊,器宇不凡,而他们身侧正王妃也都容貌端庄,姿色娟秀,只是可惜,成亲数年却一点喜讯都没有。
或许,聪慧警敏若婉静太后、观人于微,心思细腻似敏辰太后,甚至恭敬卑谦,当年差点因为莺贵太妃之事被牵累的庞贵太妃心里也都明白自己的儿子为何纳娶众多妻妾都至今未有后嗣的原因了,毕竟,当年南宫辰轩下药可以悄然无声,但是这些药毒残留在身体内,医术高于安太医的江湖郎中也是能够诊断得出的。
此刻,又一袭歌舞袅袅而来,长袖善舞的宫人们顿时将这原本有些僵持的气氛缓和了下来,因为众人又将目光都聚集在了那些身子婀娜的宫人身上。此刻,南宫浩玄仰首灌下了一杯酒,随后突然起身,看样子有些熏醉一般,他对帝王微微一拜,声音有些沙哑的道:“皇上,臣病体虚弱,不甚酒力,为不打扰众位的兴致,先请告退了。”
南宫辰轩的面色如同蒙了一层薄纱一般,令人看得不真切,他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随之摩挲转动着手中的金樽,却不曾饮酒。南宫浩玄委身告退,旁侧的玉溶清立刻上前搀扶,与他一同退下。
看到南宫浩玄走过来,慕容娇娇立刻闪躲了一下,透过重重叠叠的明黄幔帐看着他一步一步离去的背影,他消瘦了很多,再不似当年她在千鹤湖畔看到的玉树临风的模样,慕容娇娇眼眶有些酸涩,但是随即便别过头不再看他。
大殿内,一支歌舞又停歇下来,众人起身举杯敬贺帝王,饮酒之后,一直不不甘沉默的慧德贵太妃再次起身,她那带着笑意向皇帝举杯,道:“哀家愿祝皇上万岁千秋,大周江山世代延绵。”
南宫辰轩淡然一笑,举杯干尽,低沉的声音分外威严:“慧德贵太妃客气了,朕的江山能否稳固,传承千古,万代不朽,也要看诸位亲王的扶持。”
慧德贵太妃一笑,道:“皇上说的不错,今日哀家就有一事相求。”,说着,让汝亲王的侧王妃抱着婴儿上殿,她从身着一袭淡紫色金丝绣蟹爪菊的华袍缓缓的走来,华贵的发髻上珠翠步摇伶仃,在金碧辉煌的烛火照耀下,摇曳生姿,华美动人。她微微向南宫辰轩一拜,娇声道:“臣妾拜见皇上。”
南宫辰轩抬手,让她起身。倪红舞一起身,便含羞带怯的将怀中的婴儿递给了慧德贵太妃,慧德贵太妃一接过那孩子,便露出的欣慰而得意的笑容,上前两步,道:“皇上,这是哀家的孙儿,按照大周祖制,世子传位,也是立嫡立长,如今诞儿的嫡王妃妍氏无所出,倒是舞姬倪氏为我大周添了血脉香火,所以哀家想册封倪氏为侧王妃,这个孩儿为世子。呈递的折子已经批好了,只等皇上允准,另外,哀家恳请皇上能为世子圈名赐字,哀家与汝亲王以及王府女眷都将铭记皇上恩泽。”
慕容娇娇眼底一沉,虽然从这个角度看不到慧德贵太妃的面容和神色,但是却能知道她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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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回了趟家里,最近影子状态不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