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沧看着妈妈那样子,一笑道:“妈,谢谢你帮千凝。”
“什么话啊,一家人,我不帮她还能去帮那个小太妹吗?她毕竟是乐儿的妈。”曾经她是不喜欢这个乐儿,不喜欢千凝,但是人老了,身边总没有一个人陪着,也会觉得孤单的。这段时间,小乐儿和她作伴,让她感到了快乐,也许她也应该收敛一些自己那嚣张的气势了。
北宫沧轻轻一笑,没有回答。
北宫太太倾身上前,对他继续说道:“你就没有想过带她去做手术,就算不能让她记起以前的事,那至少也应该让她看得见啊。要不过几年,说句不好听的话,我要是作古了,谁照顾乐儿啊。”
说道这个,北宫沧长长吁了口气:“我也想过,不过一想着那是开颅手术,而且治疗效果也不一定,就不想让千凝去冒这个险。而且,她这个情况医生说用可能会自己好的,就是等身体自己将淤血吸收就自己好了。做手术的话,万一,如果有个万一的话,我和乐儿……”
“我想试试。”千凝的声音打断了北宫沧的话。她站在那厨房门前,对着客厅说道,“我也不希望这样看不见,也许手术效果不是很好,但是至少我们努力过啊,有过希望啊。如果一次手术不好,那么我们再去等待时间来治疗也可以啊。”
北宫太太马上符合道:“就是,她说得对。我也赞成先手术试试看。”
“千凝,”北宫沧说道,“你真打算试试看吗?也许……”
“要不我们去医院约下专家,听听专家是怎么说的再做决定啊。”北宫太太打岔说道。
千凝说道:“也好,我们听听专家说的再决定吧。”
看来那两个女人已经做好了计划了,他的话根本就动摇不了她们的想法。北宫沧只能轻轻一笑,算是同意了。
一叠钱砸在了那玻璃桌面上。老管家看着那么多钱,吃惊地瞪大着眼睛,看看钱,再看看唐总裁。
唐总裁抽着雪茄,在那书桌前的转椅上落座下来,说道:“这次一定要成功!我要那个乔千凝死!”
管家深吸口气,才哆哆嗦嗦的手拿起了拿钱,问道:“你……是我找杀手吗?”
“呸!你真是老越来越糊涂了!”唐总裁吼道,“这么找杀手,以北宫沧的实力会查不到吗?车祸!只有车祸才让人死了,却不能去追究。这次要吸取教训,做的干净些!最好,让那个北宫沧也一起死!”
“可是我听说,小姐她眼睛瞎了,就一直不出门,怎么能出车祸着?”
“你不会用用脑子啊!”唐总裁吼了过来。
老管家马上诺诺地点点头,就收好钱走出了书房。
周三下午,那是脑科专家坐诊的时间。医院中的人依旧是那么的多,但是相对地专家门诊中的人却要少一些。
由于提前做了预约,北宫沧和千凝能很快就见到了专家。此刻,一名穿着白大褂的老医生,仔细看着那CT片,许久才对坐在他前面焦急等待着结果的北宫沧和千凝说道:“情况不是很糟,淤血有被吸收的迹象。只是速度很慢,如果要等身体自己恢复的话,那么可能要个五六十年,也许也就几天。”
“医生,那到底怎么回事?用不用做手术?”北宫沧急切地问道。
“因为这脑部血块啊,有可能是完全凝结了的,那就要个五六十年才能自己好。如果没有的话,脑部再次受到撞击,淤血散开,或者撞击部正好是血块所在的地方,那么淤血流出,就自己好了。”
“那就是说不应该做手术吗?”北宫沧问道。
医生看了看千凝那美丽却没有焦点的双眼道:“做手术只是让这个过程提前,不过手术后是不是患者就能马上看到,我不能保证。也许手术后她的眼睛马上就看到了,也有可能是过几年才能看到。像这样的病症,什么都是未知数,你们看看要不要做这个手术。”
北宫沧看了看身旁坐着的千凝,对医生说道:“我们考虑一下,下周三再给你答复。”
走出医院,外面阳光是那么灿烂,可是千凝眼中是是一片红光。听了专家那么一通话,她也由于了,到底做不做手术呢?
北宫沧牵着千凝的手,脚步却突然停了下来,让身后的千凝不有地撞上了他。“怎么了?”千凝轻声问道。
“没什么。走吧。”说完北宫沧又带着千凝朝停车场走去。可是他的心却悬了起来。刚才他在医院中看到的那个人,那个一闪而过的人,好像是……唐家的管家!而前几天唐雨佳才来这么闹过,现在唐家的管家又来干什么呢?
他们之前就打算伤害千凝的,而现在,唐氏财阀的实力已经在生意场上削弱了很多,这都是他北宫沧做的。而这样的唐家难道还想对千凝怎么样呢?他们连自身都难保了啊。要是他们敢对千凝做出什么事情的话,那么他就让那个唐氏真真正正在商界消失掉。
昏暗的小巷中,一辆皮卡车停在路灯下。虽然光线很不好,但是也可以看出这辆车子身上有着斑驳的痕迹,这是一辆很久没有保养的车子了。
车上,两个男人分别坐着,一个是五六十岁的老人,一个是三十多岁,嘴里还叼着烟的人。
那司机接过老人替上的一打钱,眼中露出了贪婪的一笑,马上点起钱来。
老人看着他,说道:“我已经打听好了,他们下周三还要去一次医院的。你今天也见到那两个人了,记清楚了吗?别弄错了人。”
“记得,记得。那两个人还不好认吗?”男子点着口水继续数着手中的钱。
“记住了,我要那个女的死。钱,我现在先给你了。完事之后不准找我,一切都是意外,你根本不认识他们,也没有见过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怎么做!”男子不耐烦地说着,并将钱收进了自己的口袋中。
老人轻轻叹了口气,打开车门走下了车。路灯下看到了他那张苍老的脸,一身合体的西装。不明白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么破旧的小巷中,还会坐上这样的皮卡车呢?
一个星期的等待是难熬的。但是千凝知道一旦做了决定就不能回头了。明天,她就要去医院,坚定地去那和专家说,他们决定做手术了。
北宫沧刚刚沐浴完,从浴室中走了出来。看着床上那发呆着的千凝,轻轻拥住了她:“想什么?担心明天的事情。”
千凝轻轻点点头。
北宫沧的吻轻轻落在她的额上,道:“没关系,就算你一辈子看不见,我和乐儿就照顾你一辈子好了。”
“对了,明天让乐儿和乐儿一起过来吃晚饭吧。”千凝说道,“医生不是说,决定了就住院做手术准备了吗?”
“嗯。”北宫沧应着,又轻吻上千凝难柔顺的长发,上面还有着洗发水的香味。
他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却让千凝一惊,明显回避着,“住院做手术准备是什么准备啊?开颅手术呢,是要把头发全都剃光了吧。”她的语气中透着担忧。虽然现在看不到自己的怎么样的,但是必经是一个女人啊。
耳边传来北宫沧轻轻地笑声,他的手溺爱地揉着她的头道:“就算是一个光头美女我也喜欢啊。“
千凝却笑不起来。她摸索着抚上北宫沧的脸:“我好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子,乐儿长什么样子。”
北宫沧抓住了千凝的手,放在唇边一吻:“很快就能看到了。不过今晚,作为妻子,你是不是应该送我一个礼物呢?”边说着,他的吻就已经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嗯。”千凝微微回避着。现在她已经被未知的以后弄得有点慌乱了,而他还在这里要求这个。
“千凝,过几天你就要住院去了,我们就会很久不能在一起呢。”
身体被他调动了起来,千凝发出了轻微地喘息声。
“千凝,”北宫沧在她耳旁喃喃说道,“放松些,你很快就会看到我,看到我们的乐儿,我们的家了。一切会恢复到从前的样子,我们一家人幸福地在一起的。”
他的话有着魔力,让千凝慢慢闭上了眼睛。也许曾经他们就是那样的幸福的。
又一个星期三到来了。阴霾的初冬早晨,一辆闪亮的黑色保时捷缓缓停在了医院的停车场上。
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了,乔千凝一身粉色的裙子,陪着白色的大衣走下了车子。今天她特意让梅姨给自己打理了头发,让她看起来精神了很多。因为过了这一天,她就要住院准备手术了啊。而正如医生所说的,手术之后一切都将会是未知数。她会看见吗?她会记起她和北宫沧的过去种种吗?她的心中有着一份紧张,一份喜悦。
北宫沧一身深色西服从驾驶座上下来,锁好车子后才绕到千凝身旁,牵上她的手往医院大楼的方向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放开了千凝,掏出手机便按下接听,边朝另一边走开几步。
“喂!……那笔资金先不要动,拖上唐氏几天。……不急,他们现在应该比我们还急呢。……恩,好。这个策划案全部听我,通知高层明天一早开会。……”
似乎是在谈公事的样子,千凝轻轻吐了口气。远处传来了车子启动的声音,那声音很操,应该是一辆旧车吧。而且好像还夹杂着一些东西被抛起来的声音,应该是能装货物的车子吧。
这个车子的声音越来越靠近了,而且那声音真的很不好的样子。车子似乎还在加速呢。千凝听着声音感觉着它的变化。
不太对劲啊,车子的声音怎么好像是冲着他们开来的,而且那声音真的是在加速,司机没有看到他们在这里吗?千凝本能地往后退了一两步。
当北宫沧听到那不正常的车子的声音的时候,忙看向了千凝。那是一辆破旧的白色皮卡车,车子正加速地朝着千凝冲去。他还有来得及叫喊,马上做出了反应,冲向了千凝。
在车子发出“嘭”一声巨响的时候,千凝已经被北宫沧推开了几步,可是身体还是撞上了那皮卡车的前部。
巨大的声响,剧烈的疼痛,身体被抛起的感觉,让千凝脑袋中一阵空白。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知道那冲向她,推开她的人是北宫沧。
倒在地上的千凝在一阵晕眩后,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不再是一片黑暗或者朦胧的红光,而是一片红色,触目惊心的红。
她看到了,真的看到了。她的眼睛可以看到东西了。她的地上是一片鲜红的血,手上也的血,而她就躺在这血泊中。
“沧!”她使劲全身的力气,也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她看向四周,寻找着北宫沧的身影。
在那白色皮卡车和他们的保时捷之间,北宫沧倒在了地上。他紧闭着双眼,没有苏醒的样子。
“沧!”千凝再次叫道,她的声音是那么的小,根本就叫不醒他。她吃力地想挣扎起自己的身体,可是迎来的却是一阵晕眩,让她再次倒在了地上。她只能朝前爬去,使劲爬去。直到她终于可以伸手摸到了北宫沧的手。她手上的血迹也染红了他的手。
“沧!”千凝虚弱地喊道,“你睁开眼睛啊。沧!我看到了,我看到你了。你快醒来啊。”泪水从千凝的眼中滑落,滴在了那地上的血迹上。“沧!沧!你快看看我啊。我看到了,我记得了。我记起你了,沧!快睁开眼睛啊。”
也许是失血过多,也许是事情太突然让她崩溃了。千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她也昏倒在北宫沧的身旁。但是在昏倒前,她清晰地听到了一群跑向他们的脚步声。
会有人来救他们的,他们会好起来的。北宫沧不会有事,而她也不会有事的。因为他们还有着女儿,他们也说好要陪伴彼此一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