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直言不讳地顶撞说道。
“妙计?是何妙计?”蒙恬面色不喜不怒,继续询问。
陶素众人怒气冲冲地把杨瑾如何看破胡人奸计,如何禀报军情,孙护军如何不予采信,杨瑾无奈,如何以悬殊兵力牵制敌军,其间田瑞和死战身亡,后疑兵之策奏效,诈退胡人军马,直到杨瑾以一己之力怒斩胡人首领,详细讲出。
陶素一指杨瑾放在地上的包袱:“敌将首级在此,将军不信可打开亲验。”
“我明白了!”蒙恬看看众人,身上仍在流血,说道,“你们退下吧,快去裹伤!”
蒙大将军喜怒未形于色,众人不解其意,不过这个擅自出兵之罪看来是没有了,众人连忙搀扶杨瑾离开。
众人一走,帐内一空,蒙恬淡淡地扫了孙毅一眼,孙毅双膝一软,一下子跪倒在地:“末将糊涂,险铸大错,请大将军惩罚!”
孙毅一个头,重重地磕了下去。
……
吴卓将杨旭送回到杨瑾身边,杨旭看着郎中为哥哥处理伤势,在一旁不停流泪。直到郎中嘱咐过如何调养后离去,杨旭才忍不住扑进杨瑾怀中哇哇大哭。
“哥哥要是死了,旭儿可怎么办啊?”杨旭连哭带叫。
“哥哥不会死,”杨瑾强做笑容,“哥哥还要保护旭儿。”
兄弟正说话间,一人走入房中,竟是蒙恬。杨瑾连忙叫杨旭扶他起身,准备施礼。
“你躺着吧。”蒙恬示意杨瑾不用起身,微笑着在他旁边坐下。
杨瑾摸了摸杨旭的头,抱歉地说道:“小弟无知,让将军见笑了。”
蒙恬笑笑,道:“我也有个弟弟。”
“蒙毅将军?”
“嗯!那小子,小时候也是这般没出息地黏着我!现在嘛,他可是比我还本事喽,官拜上卿,始皇帝对他信赖有加,出则同乘一车,入则随侍左右……”蒙恬沉默下来,久在边关忙于军务,自然也很难与兄弟相聚,如今看到杨瑾兄弟,难免有些触景生情,良久过后才继续说,“孙毅贻误军机,我已做了处治。”
“将军……”杨瑾不知该如何说明:“昨夜袭城的其实不是胡人,而是……”
“是魔物!”蒙恬替杨瑾说了出来,“起初我也以为那是胡人装神弄鬼,但是看到尸首……确实并非人类。但是这件事,不能讲!不管是妖物魔物,还是敌人,谁也不能阻止我们,把这片荒芜之地,建成一片乐土地!”
“可是……将军……”杨瑾犹豫着要不要把他的猜测说出来。
“有什么话,等你把伤养好,再说不迟,”蒙恬拍拍杨瑾的肩膀,安慰他说道,“你今夜斩杀胡人首领,按军功当封公士,得田一顷,宅一处,仆人一名,我已吩咐人即日上报了。”
“将军,属下有一不情之请,”杨瑾摸着杨旭的头,“宅院和仆人,我收下,也好让杨旭有个安身之所,至于田地,我想转赠田瑞和父母。”
蒙恬端详了杨瑾许久,开口说:“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死去的将士不只田瑞和一人,你是顾不过来的,他们自有封赏。”
“可我连累了那么多兄弟。”杨瑾怅然若思。
“战争总会有人阵亡,谈不上谁连累谁,既然披上了这身铠甲,就必须做该做的事!”蒙恬劝解杨瑾说道,在这方面他远比杨瑾感触更深,“当年七国连年战争,死伤者以千万计。我蒙氏祖孙三代为大秦而战,祖父曾说,我们现在领军打仗,杀人无数,为的是后世不再打仗,无人死于战争,现如今大秦一统天下,中原已无战事,只要我们再平定边疆,自然就是安乐盛世。”
“我担心,只要有人,就会有战争。”杨瑾喟然一叹。
蒙恬好奇地道:“这是你的想法?”
杨瑾道:“属下本是墨家门人,我墨家学说,兼爱非攻,可我……觉得好难……”
蒙恬笑笑:“做好自己的事,问心无愧就好!来日方长,你先安心养伤吧。”
“将军,”杨瑾忽然想起一事,又唤住蒙恬,“将军南征百战见多识广,可曾听说过历史曾经有过以曾为名的一方诸侯?”
蒙恬思索片刻,恍有所悟:“曾国?曾侯?还是曾什么?我隐约记得曾在野记杂史中见过这个名字,可是史籍中并无记载,现在已经记不清了。”
“多谢将军指点。”杨瑾欠身道谢。
杨瑾静静躺下,眼前最大的任务是将伤势养好,他预感到,比胡人更大的威胁还未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