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宝呢,为何不见他的奏折,还有,还有……”
永徽皇帝忽然像摸到了救命稻草般:“对了,还有那天策僧军,媚娘说过,她可以为朕送来三万僧军,对了,就用僧军,杜玄风,朕口述,你来写,封天荒寺为仙宗大神寺,让那些和尚全部下山,去把西域给朕拿回来。快啊!”
永徽皇帝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下面跪着的杜玄风眼角一跳,下意识的挺起腰板大声道:“绝不可如此!”
在永徽皇帝的注目下,杜玄风的耳边仿佛想起了太宗皇帝生前的话语:“立道门为国教,不但是因为吾李氏要借道门老子的威名,更因为道门不团结,玄风啊,你难道没有发现,那昆仑和浮游一直在明争暗斗,就是昆仑内部也是乱七八糟。无为而法的道门,永远无法凝成一根筋,就算道门修士厉害,朕也是不怕的。”
那时候承玄皇帝还很年轻,但已有了帝王之相,杜玄风还记得承玄皇帝对佛宗的评价:“那佛宗却是上下一心,他们表面上普渡慈心,宣扬轮回,实际上从一开始就带着权欲之心,莫说天荒寺之前,那天竺和尚一个个的地位都在帝王之上,自佛宗东渡我中土以来,前有梁朝萧皇帝自己就出了家,后有边境小国的帝王废立都被和尚控制着。”
承玄皇帝当时的话只跟杜玄风和鱼朝恩两人说过,太宗对佛宗下的定论便是:“贪欲可比佛陀,一手想握天下。朕****防之都心惊胆战,和尚尼姑若是得了势,天就要变了。”
往昔种种在杜玄风脑海回荡,但在这朝堂之上,他却不能直白的说出来,只得委婉的谏言道:“大圣道天,李氏本为道祖后裔,陛下怎么能将道门的封位交给佛门呢,那可是有违高祖,太宗之意了。”
永徽皇帝此时也冷静下来,但说出的话他自己都已当作了无可更改的圣旨,杜玄风的话在他听来却是推脱之词。
永徽皇帝转过身,冷声道:“好啊,杜相大人说的好,但昆仑宗现在如何了,浮游观又如何了,西域战报说得清楚,最先组织起来为我大唐出力的,正是那天策僧军!”
杜玄风压住了一口气,那昆仑宗如今已传来浮岛飞去,宗门破乱的消息。如今的浮游观也是销声匿迹,传闻却是去了南州,投靠新出的小仙五门洛青璇了。
但杜玄风此时只能借助太宗皇帝的名义来压制,他缓缓说道:“陛下说的不错,但陛下可曾还记得当年太宗在位时,天策僧军最多不过十三名,十三武僧在天策府中也不过呆了十年,太宗皇帝曾有旨意体恤,天荒寺地老庙的高僧们修炼要紧,莫要让他们在这俗世为俗务为难了。”
杜玄风的话已说到了关键处,最后一句话更是涵义着对佛宗的不信任,但永徽皇帝却是大怒道:“杜玄风,你这是在诽谤佛门,朕这次头疼发作,也是天荒高僧治好的,却没看到道门有几个管事的。”
杜玄风听到这里心头一颤。竟然站了起来:“陛下说什么,是谁允许佛宗之人面见陛下了。”他既然站起来,一咬牙就当场挑明了。高声对永徽皇帝道:“陛下,吾看这次您突然患病,十分奇怪,说不定就是天荒寺的和尚的阴谋!”
永徽帝气得脸色苍白,手指着杜玄风怒道:“咆哮朝堂,给朕叉下去!”
大殿之中跪拜的臣子们齐声为杜玄风求饶起来,这些官员一起求饶的声势让永徽皇帝情不自禁倒退了一步,他左右看看,忽然觉得自己竟然像进了狼窝的兔子,身边竟然没有一个自己人。
殿外的神策军那也是杜玄风控制的,仅有两个贴身太监却是不顶事。
永徽皇帝冷静下来,大臣们虽然语气诚恳,带着哀求之意,但在他看来,却都是张牙舞爪在逼迫自己,他心跳的很快,正在惊慌时,一个女子的声音沉声传来:“诸位大人,陛下只是一时激动,并没有真正要发落杜相。不过杜相身子臣子,却也有失礼之处。”
随着这声音,一身戎装的武媚娘自殿后走了进来,他走到永徽皇帝身旁,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却俯身看着一脸震惊的杜玄风再次笑道:“杜相只说佛宗和道门的事,却决口不提西域的形势,这是为臣子之道么?媚娘不但是陛下的妃子,也是仙流的圣女,愿以这娇弱之躯,平定西域之地,让天下人知道,咱们大唐,咱们陛下,对李道玄这等叛逆,是绝不会留情的。”
圣女武媚娘说完,嘴角含起了一抹儿嘲讽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