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卿又道:“等一下回去后,我便请旨留在宫内,说是有急事要与陛下商议。他应该会认为我有什么关于齐国的消息透露,不会拒绝。只是静太妃今晚既然安排了陆婉婷这枚棋子给孟惊羽,便绝不会让我轻易留下扰她计划。到时你只需要帮我敲边鼓,让我顺利留下来就好。之后你便可按照我的计划行事。陆婉婷所知并不一定是事情全貌,总还是要去问问正主才行。”
封子恪道:“既是安排好了,我也得赶快去寻安铭。那宫侍虽是我的人,仗着他不熟悉宫中地形,领他走远路,但也不能耽搁太久,免得露了行迹被他发现。”
林世卿整了整衣襟,点头:“好,那便各自行动吧,我先回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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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林世卿二人离席后,孟惊羽便有些心不在焉的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坐在他旁边的静太妃原本就打算先将他灌醉,再送回寝宫方便让陆婉婷得手的。未曾料到,她还没开口,孟惊羽就自动自觉地酒不离口了。
虽是假做心疼的轻声劝着少喝点,可她的眼角却流露出了几分阴谋得逞的笑意。
孟惊羽和林世卿在军中的时候不曾饮酒,但是之前在梁都原州却算是实打实的以酒结缘。即便是不提这些,只说他在绍州幽篁阁中待的那一段时间,都是相当大的得益于林世卿丰富的窖藏,才得以尝到了许多不曾尝过的好酒。
自此以后,每当他看到这杯中清透的酒液,就能想起那张更为清透的面庞;每当闻到这杯中醇香的气味,就能想到那淡雅的梨花香……
真是……
乱七八糟!
莫名其妙!
若说睹物思人也就罢了,怎么看什么都能想起这家伙?
想到这里,孟惊羽的笑容中不自觉的夹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他出去多久了?怎么还不回来?他刚刚和那个陆婉婷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你侬我侬很是亲密啊!
正心烦着的时候,他就听下方安铭禀道:“微臣不胜酒力,为免御前失仪,不知可否出去吹吹风醒一醒酒。”
孟惊羽又狠狠灌下一杯,心道:一个两个都是这个理由!
他没有回答,只抬手挥了挥让他出去。
而后,孟惊羽偶遇臣下敬酒,不仅来者不拒,而且变本加厉。
真真正正不掺水份的一杯接着一杯。
酒过三巡,喝得脑袋已经有些晕了的孟惊羽,眼神再一次飘向那仍然空着的座位,心头忽然出现一个奇怪的念头:世卿他……他扮作男子多年,会不会如今不喜欢男子,改作喜欢女子了?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他不由得浑身一激灵,骤然酒醒了大半。不自觉的又眯着眼睛往他的座位上瞟了一眼,看到果然还是空的,心里更加没有底气的猜测:他俩出去这么久……是去做什么了?
孟惊羽呆了片刻,又听到下面有人禀上说要出去走走,这次他连看都没心情看,直接挥了手让他出去,心中啼笑皆非的想着,明明自己才是男子,干嘛担忧两个女子出去会出什么事情?
可是转瞬之后却又想到,那个陆婉婷像是对世卿很有意思的样子,世卿也未曾推拒……这是不是意味着什么?
孟惊羽的脸上虽染了些酒气,可一双星眸却仍是璀璨,在殿下扫了一圈,计上心头,随后瞄准了一个正转了头和旁边的官员说话的中年官员。
那人一身从二品九卿朝服,坐在左侧第一排靠前的位置,一看便知是朝中的某个大官。
正在与那中年官员说话的官员无意中瞥见了皇帝的眼神,赶紧小心提醒:“赵大人,皇上在看你呢。”
那赵姓官员一听赶忙回头,一见果真如此,心下有些糊涂,可想了想还是出列道:“启奏陛下,微臣有事禀报。”
孟惊羽眯着眼睛轻笑:“廷尉大人何事禀报?”
出列那人正是位列九卿之一的廷尉,赵玄澄。
赵玄澄一听这话更是糊涂,他说有事要禀报全然是因为皇上盯着他不放。按照他的推断,皇上听了这话应该会宣他近前详禀的啊,怎么会反倒是一副看热闹的神情。
心下虽是不解,可赵玄澄此刻已经是赶鸭子上架,只得自说自话的继续接下去:“此事需要详细禀报圣上,还请陛下允准微臣近前说话。”
孟惊羽嗯了一声道:“准了,上来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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