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秀笑着看她,“你倒是有信心。”顿了下,却又意义不明地说了句,“是对自己有信心呢,还是对那个……僵尸身上的秘密有信心?”
楚可的脸色一白,却很快看向申秀,片刻后,转身离开。
申秀双手托着下巴,笑了起来,“真是无情呢,人类呀。”
……
月上中天。
南朵朵靠在温泉山庄楼顶休憩观赏用的亭台小栏边,山风自天山上吹下来,带着丝丝料峭的雪寒,刮起南朵朵乌黑的长发,以及如水纹般层层叠叠荡开的裙角。
她侧脸站在一座盘旋升高的花架上,有朵朵夜来香自盘旋的藤蔓生姿怒放,浓郁的花香,几乎充斥了整个庄顶小台,随后又被夜风,带着沁人脾肺的凉意,吹散到更远的地方去。
半空中是禁制封印,金色的流光,不是从咒印的某个角落,偶尔划过闪现,倒像是流星璀璨,映染得天山小镇本是沉闷黑暗的夜空,十分漂亮。
南朵朵就这么抬头看着。
裴靳禹走到她身旁,正好看到了那双映着黑夜的红瞳。
两人对视,南朵朵压了压鬓发,随即发现——这人,正好挡住了风口的位置。
心底,就这么突兀地轻颤了下。
然后看着山庄底下错落有致的天山小镇,无起无伏地说道,“我可以告诉你我想说的,别多问。”
裴靳禹眼神柔软,抓住了她的手,“好。”
南朵朵并没有抽回手,不过也没有再看这男人一眼,由着凉风又掠起一层浓香馥郁的花香飘向远夜,思绪也渐渐地,飞到了那个模糊又清晰的时光里。
那一年,她忽然心累,很想到外面走走,那个至尊无上的男人,便辟出了一个这么一个雅致无双的地方,让她散心修养。
这里的四季,都随着她的心情,变化无常。
她想要春,便有春。想要叶落,便是树黄。天落雨,也可结霜。
在他可控的范围内,他愿意让她肆意地随心所欲,他甚至还为她准备了许多的生灵,在这孤寂的山脚底,繁衍生息起来。
这是一座幻象之地。
所以便有了——山中一日,世上千年的……假象轮回。
那些日子,她当真感觉自己成了个神,高高在上地俯瞰众生蝼蚁的生死循环,日升月落,水流潮缓。
可笑,她却明明是个早已该死的死物。
那一天,她本就身体不适,却又忽然听说那人过几天要来与她共度数||日,忽地心情晦暗不明。
因她心情骤变,这绝美的天山,便在盛夏的酷暑里,连续绵绵地下起了鹅毛大雪。
她烦躁不安,却不知所为何起。独自一人行走在雪落厚絮的半山腰时,忽见到了一个小小的绿色身影,以及……一个站在绿色旁边的,小小的魂魄。
那正是小武。
穿着夏||日||的绿色肚兜,竖着冲天的红绳高辫,手里还拿着一个拨浪鼓,却僵硬在靠着一棵树干,面色乌青,闭着眼,早——没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