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童们每见马车回来都会欢呼着跟在后面跑跳,往往每次也都会分得一块花生糖,或者几块粗点心,然后就会欢喜的睡觉都能笑醒。
这一日,正是腊月初八,丁薇早起亲手熬了一锅腊八粥,两位老爷子不在家,也不用分送哪里,她就带着云影和云丫,还有程娘子一同围着桌子边闲话儿边喝粥。
二娃同安哥儿吃饱喝足,早早跑去地毯上踢一只程铁牛在城里带回的牛皮球,大娃懂事的守在一边帮忙捡球。奈何两个小的太淘气,把球踢得到处跑,累的大娃总要提提裤子。
丁薇看的好笑,就道,“这几日可是辛苦大娃了,过年时候多赏他一套文房四宝,再加一块衣料做新袄裤。”
程娘子赶紧推辞,“姑娘可别折煞这小子了,他能陪着小主子玩耍是他的福气。”
丁薇却是摇头,末了又问道,“兵营那里,还有作坊和庄户的杂粮粥都分出去了吗?”
“姑娘放心,”云丫接口道,“我看着程管家带人分下去的,作坊那边是刘嫂子收的,庄户们的给了袁嫂子,兵营那里是程大哥送去的。”
“那就好,最近这天气越来越冷了,别怕烧柴,让大伙儿都住的暖和点儿。特别是作坊那边,小半都是孩子。”说到这里,丁薇突然想起识字班,就转向程娘子道,“告诉程管家一声,小年前考考那些孩子,有学的好的给些赏赐。”
“好,一会儿我就去说。”
因为程大友每晚教孩童们识字读书,所以程娘子平日也被孩童们尊称一声师娘,这般听得主子要赏孩子们,自然替他们欢喜,心里盘算着赶紧吃完就去报喜。
这般说着话,很快就吃完了饭,云影正要动手拾掇碗筷,却是突然侧头听了起来,然后开门出去很快就拿了一张纸条进来。
丁薇正抱了安哥儿穿棉袄,想着带他出去走走,抬头一见云影神色有异,就问道,“怎么,大军那边有消息传回来?”
当初,丁薇母子差点儿被抓走,公治明后怕不已,这次亡羊补牢,不但留下了二百精兵,甚至还打算留下一组暗位。倒是丁薇生怕他身在战场,无人可用,死活劝他把暗卫撤了回去。毕竟庄园离得黔州城只有十几里,若是有事,只要两刻钟府兵就能赶到,安全绝对有保障。
最后公治明带走了暗位,却还是留了两只信鹰,平日由云影照料,方便两方传信。
所以,云影一拿了纸条进来,丁薇就猜得是公治明来信,急着扯过来就看。
结果越看却是越疑惑,原来公治明要她拾掇行李搬去府衙长住。不说庄园里如今置办年货,热热闹闹,比冷清的府衙好过多少倍,就是留下一众伤兵,还有作坊的妇孺也不好啊。
云影方才见装着纸条的竹筒上画了代表紧急的红漆,早就瞄了一眼纸条,这会儿见丁薇犹豫就劝道,“姑娘,少爷许是有何考量,否则定然不会这时候让您进城。”
丁薇咬了咬嘴唇,想起上次的凶险,也就不再犹豫了。
“那我拾掇行李,你去寻程管家,要他去伤兵营和庄外都说一声,下午咱们就进城。还有,若是再去府衙借住,还要同钱府尹打个招呼吧?”
“姑娘放心,这些事我来安排,您照料好安哥儿就好,咱们一定要尽快进城。”
云影嘱咐一句就匆匆出去了,丁薇不知为何有些不舒坦,抬手想要倒杯茶水稳稳心神,不想茶杯却毫无缘由的落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丁薇瞬间只觉心惊肉跳,好似冥冥里有什么危险在渐渐接近。
“云丫,云丫!”她高声呼和带着孩子在院里玩耍的云丫,“赶紧把孩子们带回来,帮我拾掇行李,咱们要进城!”
云丫不明白为何要突然进城,但她只有一个好处,听话。主子吩咐了,就赶紧跟着忙了起来。至于三个小的,只要有吃有喝,到哪里都好。
主家要进城,庄户们难免好奇,但程大友聪明的想了个借口,说城里那些官老爷和世家富户们给义军准备了很多年货,丁薇要去帮忙打理,顺带过年时候去各处赴宴,等过了年再回来。
庄户们听后都是与有荣焉,左右主家已是把过年赏赐的粮食和猪肉都发了下来,到三十晚上对着院子磕几个头就算他们谢恩了。
不过一上午丁薇就把行李拾掇好了,庄里的琐事也交代的清清楚楚,倒是伤兵营里出了些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