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又在安排神医谷的人手,他将她当做什么了!
心中的原本不舍和难过被愤怒所替代,傅云书抿了抿嘴唇,说道:“舅舅不用了,明天晚上便就启程离开!”
周边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与寂静,身体一半浸在冰冷的海水中,一半被放在炙热的火焰中,寒冷与炙热交替,身体被拆成两半一般。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
从黑暗的那一面,传来了歌声,女子飘渺的歌声,将黑暗中的迷雾吹散,慢慢的浮现出他眼前环境的轮廓。
那是一座精致的小竹楼,建立在水面上,水面上的莲花如玉亭亭玉立,沂水而建的阁楼上有木制的水车,精巧的水车引来了水面上的水,灌溉着竹楼上的花,天气好的时候水雾在空气中浮现出七彩的颜色。
眼前的景象渐渐的清晰了,唱歌的是个抱着膝盖坐在窗户边上的白衣女子,墨色的长发逶迤拖地,她穿着白色云锦织成的裙子,看着窗户外面——那是宫城的方向,轻轻的唱着反复的唱着那首歌。
那个人,应该是要被他称作为母亲的女子。
他想要进去,却觉得脚下一轻,有谁将他抱了起来,他回头,对上的是冰冷的银色的面具,那人对他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小声的说道:“你娘亲在唱歌,我们不要打扰她。”
声音格外的沙哑,也不知道是刻意的压抑还是声带曾受过伤。
眼前的带面具的怪叔叔不是陌生人,萧阙记得他。
朝云阁中,外面驻守着很多的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平常的时候不会出现,但是又一次他小跑出去的时候被蓦然出现的人阻拦住了。娘曾跟他们说他们是影子,只要他们活着一天,那些人便就是无处不在的影子。
“影子”很少会出现打扰他和娘亲两个人的生活的,唯独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时常的会出现在这里。每隔一个月,他都会来这里一次的。似乎娘并不知道他会来的,每次来他都是偷偷的来看他们,脚步很轻,不会惊动娘。
每次来,他都会看着娘的背影不说话,更多的时候,是将他抱到长亭中,跟他说些外面有趣的事情和故事。
木制的风铃,也是他教他做的。他的手掌很宽厚,手中拿着刻刀精心的教他将桃木的多余的木头削成大小不等的薄片,他的手很巧,能在薄薄的木片上雕刻上很精致的花纹。
他雕刻的是云朵,他说娘的名字里面有一个云字……
他说,娘最喜欢风铃了,娘生辰的时候将风铃送给她娘一定会很开心的。
对于这样一个奇怪的男人,或许从一开始他并没有恶意,萧阙虽然性格淡漠,但是还是很喜欢他的靠近的。
每次他来,都会让他再三缄口不要对娘说的,每次来的时候他会教他写一些东西做一些小玩意,但是那些东西在临走的时候他都会带走,似乎并不想在朝云阁中留下他一点的痕迹。
距离他教他做风铃已经过了整整的半年的时间,他没有来,每个月常来的人突然不来了,萧阙虽然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想那个奇怪的叔叔的。
这一串风铃是他曾经教他亲手做的,他学会了之后那个奇怪的男人照常一样想将风铃给丢了,但是被他偷偷的藏了起来,藏在娘看不到的地方。
他很想那个怪叔叔,时常的将那个怪叔叔做的风铃拿出来看,娘发现了他手中的风铃。
那一串风铃,如同触碰到了某个禁忌的回忆被打开,娘的眼神是他从来没见过的骇人。
那一天,她的疯病犯了,比任何时候都严重,他被打的遍体鳞伤,可是那足以让他的人生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秘密终于浮现在了水面……
那漫天的大火烧了整整的一天一夜,怎么熄也熄不灭,那燃烧的火焰如同夹杂着一个女子一生的怨恨,势必要吞噬一切,焚毁一切……
梦到这里该醒了,萧阙的额头冷汗淋淋,挣扎的要醒来,胸口一甜,蓦然的坐了起来,室内灯火昏暗,因为蓦然的坐起和毒发的原因让他的目光一时间找不到焦距,恍若是那一年昏暗的石室内,那人用着冷静到近乎残酷的声音说道:“想要得到你想要的,就要付出对应的代价。”
冰冷的液体入喉,从此奇毒缠绕一身,那时并非是绝望,而是不甘,对命运的不甘。
也正是那一天,那一杯毒酒,斩断了所有的温情脉脉……
“萧阙,你好好的坐起来是要吓死我呀!”柳青宴手掌拿着细长的银针,显然是准备为萧阙施针的,可是没想到萧阙竟然蓦然的坐了起来,跳骂道。
顾叡的目光淡淡的扫过了柳青宴一眼,说道:“好了,既然他醒了你就下去吧。”
江湖上,能对他柳神医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也就只有这位了吧。
柳青宴见着萧阙的病情暂时的稳住了,摸了摸鼻子识趣的离开了,将地方留给了师徒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