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了那杯清茗,茶香带着微末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开来,“那为何,这院子中不再种花呢?”她抬起头来,“我记得姑姑最爱的是兰花。”
如今整个空荡荡的院子里,别说花,便是连最之前的树也没了,就那么一架孤零零的葡萄藤在院子中。
“都是以前了。”
夏淑兰却只是轻抿了一口,淡淡的笑着,有些东西,喜欢的其实并不是本身,只是与那人有关罢了。
夏淑兰看了她良久,才放下了杯子,轻声的道,“比起我和夕儿,筱筱,你一直是活得最清醒明白的一个。”
话语中,有些羡慕,布了些许皱纹的手轻轻的抚上了夏筱筱的脸,“你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夏筱筱比起她和夏萦夕,也是最大胆的一个,自己想出宫,便也是不放心她的,也会忧心忡忡的跑过来对她说,让她们两一起逃出宫去,那时候她也是不信的,入了宫的女子,哪是说走就能走的,但是夏淑兰没想到的是她真的做到了,只是,“既然都走了,做什么还回来呢?”
这个问题,夏筱筱刚回宫那天夏萦夕便已经问过她一次了,为什么还回来呢,好似谁都好奇的一个问题,夏筱筱却没办法回答。
夏淑兰垂了眸,声音轻轻浅浅,有些无奈,“结果,还是将心锁在了这宫中吗。”
“也是,这世上有的,从来都是自己将自己困住,任谁再有本事,能困住的到底只能是人,哪能困得住心呢。”
她别过脸,视线越过窗户,落在院中的一片还未打理好的土地上,土还是翻新的,之前栽在那里的是一片兰花小田,视线落了过去,仿佛还能看见当年北宫成彦一株一株的亲手教她种上,那日阳光正好,一点点的光辉撒到他的肩头,明黄的颜色刺着她的眼,却也刺进了她的心里。
夏筱筱有些发愣,是了呢,这个世界上能困住自己的从来只有自己。
“既然如今你回来了,哀家可否求你一件事?”
夏淑兰已收了神,手中端着的那杯茶渐渐已经凉了去。
“姑姑,你我之间,何来求这个字。”
夏筱筱再次抿了一口凉茶,有些心酸的道。
夏淑兰淡淡的笑,“哀家听说,昨日皇上便封了你贵嫔,看来,皇上想是对你不错的。”
夏筱筱私自出宫不仅未罚,反而因祸得福,谁能看不出来其中的点什么呢。
夏筱筱没在这上面多说什么,只开口问,“姑姑有什么事可以直说。”
夏淑兰的表情明显已有了几分欲言又止,夏筱筱也确实想不出来事到如今夏淑兰会有什么事情需要她来帮忙,直到夏淑兰再次开了口,“自古以来,做皇帝的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只是如今皇上身边已有了你,”她微拧了没,语气已有几分不得已,“你能否想个法子,将夕儿从宫中遣送出去?”
夏筱筱听完,已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姑姑……”
这事别说是她听了受不住惊吓,任何一个人来听了都受不住惊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