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从来没有想过北宫煜会死,夏筱筱不停的在心里安慰自己,是了,上次被红练刺了那么重的一剑,他不也没事吗?北宫煜从小到大经历的那些生死局比她走过的路都还多,怎么会这样轻易的死了?
越是怀疑,就越是慌乱,越是慌乱,就越心神不宁,突然,喉尖一股腥味涌上!
咳咳……
一口殷红的鲜血从口中沿着嘴角止不住的溢出,一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立即染了刺目的红,顺着染到身下绛色的枕巾上,再搭上一身的红衣,远远望去,红得刺眼夺目,触目惊心。
宴席进行到很晚,月上枝头,北宫雉离透过窗户望着天上的月儿,眼神有些迷离,又像是在透过那轮清月,在看别的什么东西。
座下的越国的臣子们,也已三三两两起身告退了去,然北宫雉离和楚木若这二位南溟国的人都没走,赫连池更不敢走。
赫连池迈起带着浓浓醉意的脚步,来到他们面前,声音却并无太多醉意,“驸马爷,公主,今日孤王特意为二位准备了歇息之处,现下天色已晚,不如孤王派人将二位送过去?”
楚木若看了一眼北宫雉离,正要开口,北宫雉离已经站了起来,迈着步子往宫殿外走,连着步伐也少了几分往日的平稳,抬眼之处,慕容倾涟的身影也多出了几个来,揉着太阳穴,那眩晕的感觉才稍稍松了些。
他今日,是有些多饮了。
身后,见像是全然忘了还有自己的存在一般,楚木若的脸色迅速黑到了极致,都说酒后吐真言,他是在酒后,直接都能把她这个人给忘了吗?
不发一语的,跟了上去,模样温柔的,微微轻笑,托起他的臂膀搭在自己肩上,顺着领路的宫婢们,直到扶着他出了殿外,才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缓缓且冰冷的道,“夫君,别逼我对她出手。”
说是醉了,他也清醒着,话音刚落,手腕便落到了他手中,一阵锥心的痛,听着他缓缓的道,“你不是已经对她出过手了么,”眼里渐渐溢出毫无温度的寒意,他沉声,警告,“是你,别让我对你出手。”
瞧,说着的话也是这么清醒,是了,不管是北宫雉离还是落止,都不是会醉的人。
可他也确实醉了,醉在那个只有夏筱筱的梦里。
她手上的力道突然撤去,手上的痛感还在,他转过身,依旧带着醉意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那轮圆月的方向走去。
嫉妒,且从未像此刻一样嫉妒得要发疯,她夏筱筱凭什么?她在岳华整整做了十二年的奸细,八岁到二十岁,从未对任何男子动过心,直到遇到他,甚至不惜违抗父命也想嫁给他,当初北宫成彦下令欲赐婚时,她第一次像个未涉世事的小姑娘一样高兴,可是他毅然决然的拒绝了。后来岳华宫变,他一夕之间沦为千夫所指的叛国罪人,却只有她知道,他的苦衷,她以为,只要她一直理解他,陪着他,他就会看到自己,可她所做的一切都抵不过夏筱筱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