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睡了一晚上,好在北宫煜昨夜并没有回凌云殿来。
此时北宫煜正在殿外的院中习着剑法,夏筱筱也跟着在院中守着,面前的书案上摆着笔墨纸,内训的书册子被摆在一旁供她抄写,几百遍的内训,北宫煜若是不开口饶了她,她估计就得抄到下辈子去了。
抄写了一个上午,手软,夏筱筱的目光不由往院中看去,北宫煜的身影就在离她不远处,白衣银冠束发,一招一式,凌厉至极,也有时而婉转的动作,不过其中也带着有力的劲道,夏筱筱这辈子很没出息的,就见过两个男人练剑的模样,一个是北宫煜,一个是北宫雉离,此时北宫煜那道在风中肆意的身影渐渐与脑海中落止的身影渐渐重合……
夏筱筱看得有些失神,北宫煜又穿白衣了,每当他穿着白衣的时候,那张与落止相同的脸,总是会让她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谁是谁,就像是当落止穿上墨色玄衣之时,她也总是会把那人看成是北宫煜。
北宫煜其实也与白衣挺相衬的,毕竟长相便那么俊逸,只是他现在是皇上,她倒巴不得他时时刻刻都穿着那符合他身份地位的黄袍,不要让她出现那种将他认作是落止的错觉的好。
他的剑在风中挥舞发出清脆的划破空气的声音,今日停了雪,地上还是厚厚的一层,他的每一个跃起落下,衣袂上总会沾上不少雪粒,然后随着他的动作飞扬而起,在他的周围,仿佛又是下起了纷纷的小雪,长剑划过,剑间也撩拨上了雪花,凌厉之气一过,瞬间击碎,夏筱筱不懂剑法,但也看得,北宫煜练着的也是极难的一套剑法。
曾经,她在尚书大人的府上时,也是这般望着落止的正在习剑的身影的,那时,落止还勉为其难的交了她两招呢!
她摇了摇头,将关于落止的思绪都给甩开了去,重新在纸上开始游走着笔墨,写下的却是昨日云姮对她所说的那句话,得其者,得天下之所欲也。
落止说他回来有事办,那他回来的目的很可能也是为了找那图腾,他没有找到,又怎么会和叛国扯上关系了?难道那图腾,真的是天下人都想得到的?甚至让落止到了不惜叛国离家的地步?
都这些时日了,还是没有听到关于他的消息,她又不敢去问北宫煜,一时想起,她在宫中好歹也三年了,连个能打听出消息的人都没有。
“夏筱筱!”
北宫煜此时刚收了剑正朝这边走过来,一张脸阴沉得可怕,平顺在其一旁连连朝夏筱筱使眼色,可是她明显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导致平顺叫了她这么多声都没有反应!
等夏筱筱听得平顺那尖锐的叫唤声之后,北宫煜一双含着些许怒意的眸子正紧紧的盯着她,夏筱筱忙不迭的放下笔墨绕到他身前去,从怀中拿出手帕来给他擦着额间渗出的细汗。
夏筱筱垫着脚有些吃力,手往下招了招,“你头低一点。”
这些日子下来,她几乎知道北宫煜的习性了,只要他人是在这凌云殿内的,那么就等于所有事都得由她来做,一旁的不管是平顺还是其他宫婢,谁也都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