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的偷懒模样,嘴唇轻微蠕动,指不定又在骂着他什么坏话。
“几遍了?”
北宫煜一整日的烦心事此时看到她还在他身边顿时舒畅了些,放下手中的书籍,揉了揉酸涩的鼻梁。
“……没数。”
夏筱筱忍着酸痛的手腕又开始提笔写,没敢去看北宫煜,也没敢说实话,她不是没数,而是写了一整日下来……她才写了不足十五遍,手上这一遍,是十四遍……
“抄到哪了?”
北宫煜有些好笑,一只手支起下巴,墨色的眸透过烛光往夏筱筱脸上看去,也不知道她一整天是怎么抄的,能把墨汁给沾到了脸上去,活跟个花猫似的。
“夫念虑有常,动则无过;思患预防,所以逺祸。”
夏筱筱手中的笔顿了顿,将笔下的几个字念了出来,讲的大致内容就是在举心动念之间,当存规度,不越于礼,就不会犯错,在事情有了差错,祸害还没形成之时,谨慎预防,将之消释于初发之际,灾祸就自会远离。
这时夏筱筱的声音刚落下,门外无席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北宫煜本挂在唇角的笑意在夏筱筱抬起头时又收了回去,“进来。”
“皇上,已施极刑,但没想到云皇后还是咬牙不肯开口,牢中的狱卒们怕再继续下去,会闹出人命来。”
大殿的门缓缓推开,无席进来只是扫了一眼在一旁抄书的夏筱筱,这段时日看来,他已知道夏筱筱在与不在场北宫煜都不甚在意,自是没什么好顾忌,行了礼便将消息一一汇报上。
北宫煜拧了拧眉,他倒是没有想到云姮竟然会这么固执,不过好在他本也没有对她抱有太大的希望,一个能让自己在仇恨中隐忍了二十年的女人,又岂会怕那些皮肉之苦?
北宫煜挥了挥手,脸上没什么起伏,淡淡的道,“传朕的话,给她最后三日时限,若还是没有说出有用的消息,施以车裂。”
夏筱筱正落在纸上的笔不经意抖去,纸上渲染了一片墨迹,她花了好半天抄好的第十四遍在墨迹中糊了一片。
她握紧了手中的笔杆,却是怎么也没办法写下下一笔,老狐狸在牢中这么多时日,北宫煜现在终于忍不住要杀了她。
“礼曰,戒愼乎其所不覩,恐惧乎其所不闻,在别人看不见听不到的地方,也要存有戒慎恐惧之心。”
无席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北宫煜看了过来,“小夏儿,你总爱同情这些人,你可知道在朕的面前,你这样同情一个罪人,也是罪。”
夏筱筱烦躁的把桌上那被墨浸湿了的纸揉成一团扔出,落到北宫煜的书案脚下,她没说话,重新有拿了张纸开始写。
“当初那个死于云姮手中的侍卫你觉得无辜,如今,你也觉得无辜,云姮无辜?她三番两次欲夺取政权,父皇对她已仁至义尽,会取得今日之果是她咎由自取,你也别忘了,你会有今天,谁才是罪魁祸首。”北宫煜也不和她生气,朝她走过来,绕到她身后,一只有力的手握住她的,在纸上落下了一笔一笔的字迹,写着的是内训上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