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需要认死理的人,需要他这样一诺抵千金的人。
我满腹感慨的时候,偶尔发现帆圣正在一旁说话,听话语的内容,他好像也在询问当年的事情。不过,他询问的对象是鬼,我是看不见也听不见的。我一时间无话可说,就没有接老头的话。老头沉默了许久,扶着路沿石慢慢的站起身子,然后搀起了老伴,给我打了个招呼,说是天色不早了,他们要回家了。
我闻听老两口要走,赶忙站起身来拦住了他们。按照他们所说,从家里来到这里就已经走了隆隆一整天,要是现在回去的话,他们俩要走到什么时候才能走回家去?而且,城外面是没有路灯的,黑灯瞎火的,两人腿脚又不利索,我有些于心不忍就在市区开了间宾馆,让他们暂时在城里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回家去。
等忙完这些,再回到原地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两点了,帆圣坐在路灯上,安安静静的望着天上的星星。他的淡淡的背影落在无边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的美好,美好的就像是一幅水墨画。
我跟帆圣打了个招呼,哪料这小子回头一看见我,就急急的飘到了我面前,然后垂着头不停的跟我道歉。我被帆圣的举动整蒙了,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啊?看个星星难不成还悟透人生了?好端端的和我道什么歉?
“帆圣,你——你怎么了?”我生怕这小子给我下什么套,小心翼翼的问道。
帆圣扬起了小脸,变得郑重其事起来:“哥,你是个好人,是我错怪你了。不是所有人都愿意陪两个素不相识的老人聊天的,而且,你还花钱给他们开了房间。”
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就因为这点小事,他对我的误会就解除了?还真是个心思简单的小家伙啊。其实,这事情对于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至于花的钱是千尺幢的钱,又不是我的,我花起来也不心疼。和帆圣的误会解开了,我心情变得不错,就随口不要脸了一回:“我知道我是个好人,我要是不是好人的话,早被你无邪哥哥打死了!”我说的是肺腑之言,只要无邪在我身边,想做个坏人都难。
“哥,我说的认真的。”帆圣小小的娃娃脸上,全是大人的认真模样。我微微一笑:“我说的也是认真的,好了,我们先说正事吧。冯二爷故事,你刚刚应该也听见了吧,我觉得他挺可怜的,要不然,我们就别挖了吧。再说了,两个男人的坟墓,也算不上鸳鸯冢啊,估计对分魂也没有多大作用。”
“就是因为冯二爷可怜,我们才要挖啊!”帆圣话一开口,就把我说懵了。最关键的是,他还说的理所应当。
“你这是什么道理?”我一脑袋问号的望着帆圣,这个小子向来不是嫉恶如仇的吗?今天怎么会说出这么不着四六的话啊。
帆圣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赶忙解释道:“哥,你不知道吧?刚刚他们俩跟你说话的时候,我也问过我的那些朋友了。”帆圣说的朋友,自然是指的那些孤魂野鬼。
“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冯二爷一直都没有惹什么事情,是那个坏女人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她强迫本地的孤魂野鬼作乱,然后她再出面摆平。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为自己积点善德。冯二爷看不下去,为了替那些被坏女人胁迫的孤魂野鬼讨个公道,就去找坏女人理论。结果,坏女人一怒之下,就把杜麟的坟墓迁到这里了,而且还在墓室上贴下了禁魂符,想用闹市区活人的阳气,活活的把他们的魂魄耗到魂飞魄散!”
“你说的真的?竟然还有这事?”我忽然觉得鸳鸯冢的水越来越深了!已经深到要淹死我的地步了。到目前为止,我听到了三个版本。第一个版本是冰姐的,在她的叙述中,不难听出江鱼儿是在做好人好事。另外两个版本是最奇怪的,就是老头和这些孤魂野鬼口中的版本。这两个版本竟然可以拼接在一起,而且矛头直指江鱼儿!这个江鱼儿,到底想干什么啊?难得真如他们所说,她为了积点善德,导演了这么一出闹鬼的恶作剧?这好像有点说不通吧,江鱼儿是幻重,已经不在地府的管辖范围之内了,她的身上也就没有什么因果轮回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根本就没有必要这么做啊!吃饱了撑的吗?要想演戏的话去影视基地去啊!
“那当然!”
“他们不会骗你的吧?”我有点担心帆圣,毕竟他年纪太小了,很容易被老奸巨猾的人利用的。
“他们敢!他们加在一起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对手,怎么敢骗我?哥,你放心好了,我敢跟你保证,他们说得是实话。哥,你想想看啊,他们为了替杜麟和冯二爷分担阳气,心甘情愿的徘徊在孤坟这里。这种有情有义的鬼魂,怎么可能会骗我们呢?”
“你的意思是,他们徘徊在这里,不是受到了什么诅咒,而是自愿来为冯二爷分担阳气的?”
“是啊,要不是他们帮冯二爷分担阳气,冯二爷和杜麟早就魂飞魄散了!那个坏女人太坏了,简直就是坏蛋中的王八蛋!她在墓室门上贴了禁魂符,活活的把两人的魂魄困在了墓室里面,日日夜夜受这阳气侵蚀之苦。禁魂符是道教的术法,对我的伤害太大了,我不敢揭下来。不过,哥,你是活人你不用怕的。这种东西,对你来说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黄纸而已。你只要能揭下禁魂符,我们就能救了他们了。”
帆圣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干!我猛的一撸袖子,抄起工兵铲,三下五除二就把井盖撬了起来。结果,井盖一撬开,一股暖热的气流直接从井口中喷了出来!我感觉自己的脸就好像被蒸汽烫伤了一样,疼的厉害。我疼的呲牙咧嘴,忍不住倒吸了几口凉气。缓了好大一会儿,那种疼痛的感觉才好了一丝。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为什么一掀开井盖,我就有一种掀开了锅盖的感觉呢?难道,井里面有人在蒸馒头吗?要不然的话,哪里来的这么热的蒸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