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是那种草书,而且是草书中的狂草,属于草书最放纵的一种。从作者的狂草的字迹来看,他在奋笔直书的时候是多么的愤慨。不过,我是欣赏不了狂草,十个字我九个都看不懂。怎么欣赏呢?而我之所以知道上面写的什么,那是因为是千尺幢念出来的。
“这好像是首诗,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好熟悉,好像,好像在哪里见过。”千尺幢的眉毛拧成一根麻花,似乎在绞尽脑汁的想着什么事情。
千尺幢见过?我顿时来了兴趣。其实,我觉得这首诗也和千尺幢有关。因为最后七个字里面,刚刚有千尺幢的名字。我们三个眼巴巴的望着他,半晌之后,他无奈的摇头,好像没有想起来。由于没有想起来,他的心情变得有些烦躁。我从来没有想到,千尺幢会因为一句诗变得这么暴躁不安,因为在我的印象中,他都是那种临危不乱的性格。看来,这首诗有可能真的和千尺幢有关!他有些不甘心的指了指旁边的佛寺罐:“无邪,翻开第二个!”
无邪知道千尺幢的心情不好,没有多问,顺手直接掀开了第二个佛寺罐。千尺幢轻车熟路清理干净缸底,上面又出现了一句诗:“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时万骨枯。”
还是一句诗,只不过好像和第一句接不上!紧接着,我们又迫不及待的,将其他的两口缸底翻了过来,最后,四口缸底组成了一首诗:
三千钟鼓三千愁,经幢千尺恨悠悠。
九幽水冷埋旧恨,弱水三千添新仇。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时万骨枯。
我自成魔负天下,不斩地藏誓不休。
“这好像是一首报仇雪恨的诗,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直呼地藏?”我真的佩服诗的主人,要不是吃了天大的胆子,怎么敢如此口出狂言?地藏那可是地府之主,又不是村里的二狗,桂花,能这么出口就杀吗?
大家都沉浸在思考中,没有人理会我的话,我识趣的闭上了嘴巴。最让我不解的就是千尺幢,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这些文字,久久不肯离去。不就是一首诗吗?值得看这么久吗?兴许是哪个神经病写的呢?对!就是神经病写的!
最后,千尺幢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微微扬起了头:“看来,当年酆都鬼门关的坍塌,大有文章啊!”
千尺幢一开口,我就忍不住的接了下去:“要不,我们去请教请教方丈吧?现在知道当年事情的人,只有他自己了,如果再不问的话,恐怕——”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四口佛寺罐咔嚓一声,接二连三的碎裂开来。好好的佛寺罐,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莫名其妙的碎了!而且碎的那叫一个惨啊,就跟沙子似得。无邪轻咦了一声,蹲下来抓起了一把佛寺罐的粉末。他轻轻的吹了一下,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些粉末竟然无动于衷,根本没有扬起的现象。这些粉末还真是懒啊,连动都舍不得动一下。
“勾墨!”无邪的眼神一亮,猛的望向了千尺幢。
千尺幢疑惑的望了望无邪手中的粉尘,疑惑道:“你是说这是勾墨?”
无邪郑重的点了点头,抖掉手中的粉尘拍拍手站了起来:“嗯,除了勾墨,没有什么文字能藏的住这么多的杀气!”
“看来,这六口佛寺罐,真正的作用,应该是镇压诗句中的杀气吧!”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完完全全忽略了我和韩俊。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千尺幢的书里没有介绍过勾墨啊!趁着这个功夫,我一把拽住了千尺幢的胳膊:
“镇压杀气?不是,等会儿啊,你让我捋一捋。”我被他们两个的对话搞蒙了,一时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千尺幢耐心的望着我,我费了半天劲终于组织好语言了:“千总,你们两个刚刚说什么?镇压诗中的杀气?这是不是有些太扯了,文字难道还会杀人?”
“当然会杀人!”千尺幢说得不容置疑,他见我听不太懂,继续解释起来。大家可能都知道怨气,当怨气浓郁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可以俯身在鬼魂的身上,让鬼魂失去理智,变成只会杀戮的厉鬼。
而杀气其实就和怨气一样,当它浓郁一定的程度,同样能够附身在其他的东西上。这些东西可以是人,也可以是物,也可以是字。如果,一个人的杀气通过勾墨存在于文字中,那么所有忤逆他的意志,就会瞬间被文字中的杀气抹杀掉。这种术法就叫作勾墨,不过,千尺幢也只是在古籍看过,并未真正的见过。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大千世界当真是无奇不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无言当初说的那些事情,好像就能解释的通了。他说过,他问过当时随行的武僧,只不过一提到拓本,登时就死于非命了。看来,这些武僧可能在无意之中,忤逆了诗主人的意志,所以被诗句中杀气弄死了。
“可是,这些杀气到底藏在哪里呢?”这是我想不通的问题,就算是真如千尺幢所说,诗句里面可以藏住杀气,那么也应该是藏在原版里面吧!眼下佛寺罐上面的拓本,已经是第二手货了,怎么还会有这么种的杀气呢?
“字里行间,这就是杀气所藏身的位置,如果,他们当初是抄下来的诗句,即使是勾墨,也不会留住杀气。问题是,他们选择了拓下来,这就有些意思了。因为字里行间没有变化,所以勾墨就可以将杀气转移到拓本上,只不过,杀气会流逝不少。”
“那他们为什么藏在水底呢?”
千尺幢摸着下巴想了想,含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哎呀,我真是败给你了,你这个脑袋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多问题呢?”
“你是不是也不知道?”我狐疑的望着千尺幢,我觉得这家伙正在想着怎么忽悠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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