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凤栖双眸弯弯,与司湛远远地笑了笑,随后从马车中钻了出来,她坐在外头,双腿在虚空中晃啊晃,愈发地显得她像一个小姑娘一般。
司湛朝着她走来,伞被卫茅接过,他走到了马车前,伸出双手,“鸢鸢,过来。”
屠凤栖蹦了过去,司湛正好将她接入了怀中。她笑嘻嘻的搂着司湛的脖子,见着司湛满脸无奈的模样,她在他的侧脸上啃了一口,“很累呀!”
她的声音又甜又糯,显得比这三月的春雨更是温柔几分。
细雨被伞挡住,司湛抱着她稳步朝着王府中走,见她猛地往自己的怀中缩,他有些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屠凤栖打着哆嗦,“冷呀!”
她蹙着好看的眉毛,然后将自己的双手给探到了司湛的胸膛里头。她的双手冰冷,冻得司湛一个激灵。
“回去要喝姜茶。”他说。
屠凤栖苦着脸点点头,她还以为司湛定会说她两句。
司湛抱着他进了房间,将她好生的放到了床榻上,她却是一咕噜地又翻起身来,直拽着司湛的袖子。
“今日外祖母与舅母们皆是提起了朝中的事儿,凤梧哥哥准备什么时候继位?”她嘟嘟囔囔的,不大乐意地撅着嘴巴,“他们都想将我送进宫里头去了。”
司湛沉默,只眼中的冷光却是很叫人害怕。
屠凤栖撅着嘴巴,哼哼唧唧地抱怨,“这等龌龊的主意,亏得他们竟还是大昭的大人,便是内宅中的妇人,亦是不会这般不识大体的。”
且不说她与景凤梧本便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只她如今已经是战王妃了,怂恿新帝抢夺婶婶,若景凤梧当真做了这等事儿,只怕他永远皆是要背着这等污名了。
“再让他们蹦跶一会儿。”司湛声音清冷,“如若不然,他们还真当朝中没了他们是不行了。”
屠凤栖滚了一个圈儿,钻入了他的怀中。
素锦很快便端着姜茶进来了,屠凤栖趴在床边儿上,一口气便将姜茶给喝光了。她有些得意地朝着司湛吐了吐舌头,心满意足地被塞了一嘴巴的蜜饯。
屠凤栖看似对流言一事毫不在意,只心中却早便暗搓搓的打算找机会报仇了。她在司湛跟前告了状后,次日见着景凤梧,更是添油加醋地又告了状,只闹得景凤梧与司湛皆是满肚子的怨气,恨不得即刻便将那几人给就地处置了。
只眼下还不行。
屠凤栖对此有些遗憾,只这遗憾倒是并未持续了多久,她便将这等小事儿给抛到脑后了。
瑶华长公主与魏黎将军已经离开昭都了,在收到二人送来的第一封信时,景璇玑亦是来与她辞行了。
她显然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屠凤栖见着她的时候,便知晓她是定然要走的了。
她倒是不曾觉得奇怪,反倒是有一种“果真还是来了”的感觉。
景璇玑坐在屠凤栖的对面,在她的跟前,温茶带着清新的香气,茶香袅袅,更是添了一分离愁。
“本宫已经想好了。”景璇玑鼓着脸颊,小口地咬着一块桂花糕,“既然白大哥想要回去孝敬他的爹娘,那本宫便也跟着去好了。”
她的眼睛很亮,面上带着屠凤栖很是熟悉的神采。
说到白程宁的时候,她更是比往日还有活跃了几分。
屠凤栖含糊地应了一声,她倒是不曾想到,景璇玑竟是这般有勇气——
“可是,云州很远的。聘为妻奔为妾,你……”
景璇玑却是早便想好了理由,她的语气变得有了几分的得意,“本宫已经想好了,凤梧哥哥便要继位了,届时本宫便已出去散心的名义,到云州去。本宫幼时便是个体弱的,云州又以药膳很是出名,本宫便是去了,亦无人会想到旁的。”
兼之她与白程宁之间的往来,素来是没什么人知晓的。便是她仍在昭都中的消息,亦是没什么人知晓的——
不少人皆是以为她已经被大历人给掳走了。
先是住在云州知府府中,待到她安定下来后,便要往白程宁的家中去了。
她停顿了一会儿,双手托着下巴,“现下白大哥为未曾回去,待到他们启程,本宫便厚着脸皮跟着,他总不会将本宫一个小姑娘给赶走了。”
她说到这儿,不免抬头望着屠凤栖的脸色,待到见着她面上并无任何的反对之后,她又说:“本宫觉得便是他了,虽说有些冒险,只本宫却是不担忧的。鸢鸢你说得对,他要将本宫推开,本宫便偏是要缠着他,直至他再离不开本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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