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支瞪大了双眼,很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冷着一张脸的司湛。
“奴婢只是不想看到王爷与姑娘再起了争执,姑娘身子不好,王爷若是不喜欢姑娘去国安寺,奴婢无论如何皆是会拦着姑娘的……”
“连桑支都知晓我身子不好,偏你却仿佛什么都不知一般,我还没死呢,你便等不及想要看好合适的女子娶进门来?”屠凤栖看着司湛的目光中满是嘲弄,“还是说王爷瞧着我死了一个丫鬟不够,还要打桑支的主意了?”
她的话仿佛一把锋利的匕首,一下子便将司湛的胸口给捅出了一个洞。
“姑娘……”桑支目露不忍,“姑娘,都是奴婢不好……”
“我忘了带荷包,桑支你回去取。”屠凤栖转过头去,不再看司湛一眼,却是对着桑支和颜悦色。
桑支看了一眼司湛,又看了一眼自家姑娘,却有些不知该怎么办。屠凤栖闭上了双眸,面上露出些许不耐烦。
许是知晓二人便是吵起来,亦不会有太过失态的行为,桑支跺了跺脚,道了一句“姑娘等奴婢”之后,拎着裙摆匆匆跑了回去。
待到她气喘吁吁地回来时,司湛早便不见了踪影了。桑支四下看了一眼,见着四周并无司湛留下的暗卫,更是放心了几分。
屠凤栖却是苦着脸,坐在马车里头。
桑支走进去,“姑娘,奴婢回来了。”
屠凤栖没什么精神的“嗯”了一声,怀中抱着大迎枕,下巴靠在迎枕上,双眼中毫无神采。
桑支给她倒了一杯茶,“王爷说的未尝不是道理,是奴婢疏忽了,竟是忘了姑娘身子不好,应是不能去国安寺了。”
她在心中暗自气恼,她竟是不知晓,那劳什子国安寺,竟是要自己走上去的。试问这天下,哪儿还有这般不讲道理的寺庙呢?
所幸她的安排皆不在那国安寺中,只要到了城郊……
“无妨,且出城去看看。”屠凤栖扯出了一抹笑,“他那算什么有道理,不过是想要借机为难我罢了。也罢,待到汤圆儿出生,我自不会在他的王府中碍眼。届时你随我一同回镇国公府,也不必担忧再有人给你脸色看了。”
桑支心中暗道,那可得看你有没有这样的命数,安然的回到昭都之中了。
她的嘴角挂上了一抹冷笑,声音却仍是十分的恭敬,“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奴婢都听姑娘的。”
马车缓缓地朝着城外而去,桑支安安分分地呆着。屠凤栖却是早便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桑支叫了她两声,却见着她仍是闭着双眼,她便知晓屠凤栖定然是睡死了。
却也难怪了,这两日她加大了用药的剂量,在这偌大的王府中,屠凤栖只信任她一人,她一到厨房,下人们便都识相的退了下去,竟是无人发觉她动了手脚。
她在心中暗暗地算了算,若是屠凤栖再在王府中待上两日,那孩子便定是要出事了。她自然是要将屠凤栖给引出来的,如若不然,说不得司湛还是会怀疑到自己的头上。
桑支忍不住低声叹气,她亲眼看着眼前这女子,从花容月貌,变成如今这般憔悴不堪的模样。心中虽是感慨,只更多的却是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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