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儿这话说的,便是我都险些信了。只怕不是没想过,而是没成功罢了。当日的桃花宴二婶儿打的是什么主意,我心中一清二楚,不过是想要将我推出去给大姐姐当垫脚石罢了。二婶儿,我不傻的。”她只是太过相信他们,才会给了他们屡次三番的害自己的胆子,“待到我助四皇子登上大典,便是我的死期。您说,我猜的对吗?”
后面的一句话,只她与二夫人听得见。
二夫人蓦然瞪大了双眼,“你,你……”
“我怎么会知晓?”小姑娘将脸上的嘲讽收起来,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指甲,“从我回到昭都那日起,我便知晓二婶儿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你们在给我下套,我何尝又不是在给你们挖坑?二婶儿,您和二叔落得今日的下场,却是半点儿都不冤。我爹和我娘两条性命,正正好相抵。”
若不是她重来一世,二房害死的人,又怎会只这二人?
“因果循环,不过如此。”
她扯了扯嘴角,只觉得胸口上的郁气仿佛一下子便散开了。扭头对着仍在发愣的二夫人,屠凤栖冷笑了一声,双眸中再不带一丝温度,“二婶儿放心,我很快便会将大姐姐送过去陪您的。”
牢房的大门重新被关上,二夫人才是回过神来,她望着那早便消失不见的少女,“不要,屠凤栖,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无人回应。
天牢外不知何时,竟又飘起了雪花。小姑娘提着裙摆走出去,身后的大门缓缓地合上,隐约还能听到里头的人歇斯底里的喊叫声。
“好了?”司湛与屠凤梧同时看过来。
少女点点头,面含笑意,最是娇俏不过。
“午时问斩,本王料想你定是会来的,便向皇兄告了一日假,待会儿来法场替本王的人,你也认识。”司湛恶劣地勾了勾唇角,为着将那人推出去,他倒是费了不少力气。
“哦?那是何人?”屠凤栖踩着凳子,扶着桑支的手上了马车,极感兴趣地探出一个脑袋来,“莫不是,竟是大姐姐的相好不成?”
她着实想不到更好的人选。
“鸢鸢果真聪明。”司湛赞许,“走吧,想必今日不会太过平静了。”
是啊,今日定是不会太过平静了。
法场处早便来了不少凑热闹的人,待到屠凤栖几人过去时,前头却只能见着一个一个的脑袋了。所幸她不曾想过挤进去,便也只在自己的马车上待着了。
人头落地,不过一瞬间的事儿罢了。她挑开了珠帘,望着行刑的男子将大刀举起再落下,前头的百姓嘘声一片,连带着她心上的枷锁,亦同时被松开。
“姑娘说的对,一切都是因果报应。”桑支挑了挑炭盆中的银丝炭,只感慨了这般一句。
若是当日二老爷与二夫人不曾想着害死了自家老爷和夫人,若是他们不曾逼着姑娘走到绝路,如何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一切皆不过是,自作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