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皇后便用匕首狠狠割破自己的手腕,登时血如泉涌,染红了明黄色的鸾凤攒金丝寝衣。
雍正顿时呆愣住了,他印象中的皇后一贯是端庄宁和,沉稳大方,何曾想到她竟会割腕自裁!
在雍正惊愕的瞬间,皇后眼底快速划过一丝算计的冷芒,匕首一转,作势便要让脖子上抹去。
雍正眼疾手快,一把便夺过了皇后手中的匕首,怒吼道:“你这是做什么?疯了吗?”
皇后歇斯底里地叫道:“既然皇上认为是臣妾害死姐姐!那好吧,就当皇上心中所想的都是事实,杀人偿命,臣妾一命抵一命就是了。”
皇后满脸的决绝与疯狂,两行清泪从她的眼窝流了下来,雍正从未见过皇后如此失态的一。
皇后此时此刻疯狂和悲鸣,与平日里的端庄持重形成鲜明的对比,雍正竟忍不住在想,莫非自己真的冤枉了宜修,纯元当真不是她害死的?
皇后瞥见雍正眼中的犹豫不决,心下一喜,更进一步,哭嚎道:“皇上!姐姐真的不是臣妾害死的,分明是贼人恶意诬陷,臣妾冤枉啊!”
雍正眉心一紧,眼眸暗沉,道:“你说你冤枉?那你说说,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的清白?”
皇后嘴唇发颤,面色因失血过多而变得惨白:“臣妾没有证据自证清白,但臣妾想反问皇上,臣妾有何理由要害自己的亲姐姐?”
雍正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因为纯元是正室嫡出,你是偏房庶出,所以你嫉恨她。然而,你更嫉恨的是,纯元得到朕的爱,唯一且纯粹的真爱!”
皇后听到‘真爱’这俩字,心就像是被蝎子蛰了一样,惨白的脸上浮起三分恼恨的潮红,她亢声辩解道:“嫡庶有别,尊卑有序,臣妾对姐姐向来只有仰望和恭敬,不敢有半点嫉恨之意。至于皇上的爱,想必后宫每一个人都想得到,每一个人都嫉恨姐姐,如此一来,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雍正喃喃道:“说的也是啊!”
“皇上——”皇后凄婉抬头,含泪盈盈道:“您还记得姐姐临死时伏在皇上膝头说的话吗?”
“记得!朕当然记得,至死不忘!”雍正似沉浸在极遥远的往事,面孔被深深地哀痛蕴染着:“当时你姐姐已经气息奄奄,她伏在朕的膝头跟朕说,‘我命薄,不能陪四郎白首偕老,连咱们的孩子也未能保住,我唯有宜修一个妹妹,望日后四郎能够无论如何善待于她,不要废弃她’!”
皇后道:“姐姐临死之时,仍是念念不忘臣妾这个妹妹,足见臣妾和姐姐之间的姐妹情谊是何等的深厚,试问臣妾又如何会害她?”
“这……”雍正一时无言以对。
皇后垂泪道:“皇上您再想想,姐姐聪慧无双,凭臣妾如此鲁钝的智商,怎能算计的了她?就算侥幸算计成功,姐姐也很快想到是臣妾所为,又怎么会让皇上善待臣妾呢?”
皇后这般声泪俱下,又说得入情入理,雍正不免一阵悸动,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好了,此事到此为止。”
雍正继而语气一柔:“失血过多容易伤身,快传太医吧!”
皇后脸上露出欣喜得意的笑容,这一次苦肉计算是成功了!
第二日冰凝到景仁宫请安,无意中瞧见皇后缠着宫纱的手腕,忍不住掐指一算,心中不禁长叹:“果然,纯元皇后,才是皇后永远屹立不倒的一张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