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越是想着,心里越是忌惮,芍妃如此诡计多端,要是放任她成长下去,后宫必将天翻地覆,宜修必将后位不保,不管是为了后宫的安宁,还是为了乌雅氏、乌喇那拉氏的荣耀,她都必须乘机除去这个祸胎。
太后见雍正焦急地抱着芍妃要出景仁宫,立刻拿起手中赤金龙头拐杖正面拦截,冷冷道:“皇帝,哀家尚未处置芍妃,你不能将她带走!”
雍正面色冷峻,怒声道:“皇额娘,芍妃都已经这样了,您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您是皇太后,慈心惠及天下,为何偏偏就容不下一个芍妃?”
太后肃然道:“不是哀家容不下她,而是她实在太阴险狡诈。哀家若是放任她在后宫,她的狠毒必将会害死无数无辜的人,甚至危急皇帝的生命!”
雍正怒气猛攒,声音骤然高了几度:“儿子很清楚,芍妃绝不是这样的女人,皇额娘未免太过阴谋论了。”
太后老脸黑得滴水,大声道:“哀家生平识人无数,绝不曾看走眼过,芍妃手段之厉害,远胜后宫妃嫔百倍,哀家决不允许这么可怕的女人呆在皇帝身边。”
“皇额娘!”雍正忍不住打断了太后的话:“芍妃绝不会这样,儿子刚才已经说过,绝不处死芍妃。若是皇额娘执意要下懿旨处死芍妃,儿子只好当一回不孝子,下达大清头一道驳回太后懿旨的圣旨了。”
太后愣住了,眼里有几分茫然几分错愕:“皇帝,你……你什么时候这么不可理喻,你还是哀家的儿子吗?”
雍正森冷道:“朕从未变过,不可理喻的是皇额娘才对!朕再对皇额娘说一次,无论芍妃之前犯了什么错,朕这一次都原谅她,谁要是敢跟她过不去,便是跟儿子过不去。”他的语气透着不容反驳的意味。
太后看他如此强硬,也不想当着六宫妃嫔的面上演母子相逼的闹剧,便拐弯抹角的说道:“皇帝执意如此,哀家也不想勉强,只好饶芍妃一死。”
雍正喜道:“皇额娘此话当真?”雍正虽被鬼迷心窍散迷了理智,但在他内心深处还是十分在意尊重太后的,自然不愿和太后闹矛盾。
太后点头道:“皇帝说的话是金口玉言,哀家的话也是金科玉律,自然当真!”但她话锋一转,又道:“只是芍妃触犯僭越大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哀家要皇帝即刻废了她的妃位,并且永不晋封,终其一生,至多以嫔位而终,以此正后宫风纪。”
雍正拧着眉:“废掉妃位?永不晋封?”
芍妃窝在用雍正怀中,凝神听着动静,直到听到太后要废掉她妃位,还要让她这辈子以嫔位而终,顿时恨得银牙欲碎,心底恨恨道:“你个死老太婆,老不死的贱货,竟敢扼杀我的前程,简直太可恶了。”
芍妃微微眯着一条眼缝,瞥见雍正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好像要答应太后的要求,急忙睁开眼睛。
雍正惊喜叫道:“爱妃,你没事吧?”
芍妃摇摇头,道:“臣妾没死成,多谢皇上关心。”旋即,她故作气若游丝地说道:“皇上,您就答应太后娘娘的要求吧,只要能和皇上在一起,别说是废掉臣妾的妃位,就是再回去当宫女,臣妾也心甘情愿。”
芍妃的语气极是可怜兮兮的,水汪汪的眼中依旧是娇媚万状、魅色撩人,雍正听得不由得心中大荡,想着:“芍妃为了朕与皇额娘母子间不闹隔阂,情愿撞柱自尽。即便侥幸没死,却也伤得只剩半条命。饶是如此,她仍是甘愿放弃皇妃的荣华富贵,只想当个宫女陪在自己身边。有妾如此,夫复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