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端坐在丹凤朝阳宝座上,虽然年老力衰,气势却不减半分,她居高临下瞥了一眼跪在地下的,缓缓道:“起来吧!”
皇后不禁松了一口气,忙起身坐到旁边的黄花梨官帽椅上。
太后凝望着皇后,眸底有深重的哀痛一闪而过,语气仍是平淡道:“这么晚叫皇后过来,因为哀家睡不着。”
皇后叹道:“臣妾也睡不着,正好来和皇额娘作伴!”
太后沉声道:“听说富察贵人醒过来之后,知道孩子没了,在宫中哭闹得很厉害。”
皇后道:“她心里难过,哭闹一场也就没事了。”
太后忽地疏冷道:“那孽障还没抓住吗?”
皇后微微生了些惧色,低头道了一声:“臣妾已经尽力了!”
太后长长叹息了一声,“哀家一把年纪了,临老了还要为皇帝的子嗣忧心,唉……”旋即,太后脸色一冷:“可是——哀家没想到富察贵人小产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说着,太后吩咐孙竹息把惹祸的松子抓上来,再次用香粉引诱它发狂,把皇后如何暗害富察贵人的方式重新演绎了一遍,暗示皇后此事与她有关。
皇后心惊不已,急忙屈膝道:“是臣妾失职,没有照顾好富察贵人的胎,请皇额娘降罪!”
太后哼了一声,苍老的面孔上透着难言的沉痛:“富察贵人一个人能使得多少香粉,你竟推到一个畜生身上去。”
皇后立刻道:“皇额娘——”
“哀家有眼疾——”太后冷冷呵斥一声,打断了她的自辩之词,道:“可你们就当哀家瞎了,还好哀家心里清楚得很,那孽障害死的是哀家的亲皇孙!”
皇后忙低头道“太后恕罪!”
太后满面沉痛,看向皇后的眼神难掩厌弃痛心之色:“哀家一生没有做过皇后,直到先帝去世才成了太后,所以皇上一登基,哀家就让你做皇后,为的就是皇后的宝座一直掌握在自己人手里。”
皇后抬头看着太后,丝毫无愧地昂声道:“皇额娘的苦心臣妾明白,只是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乌喇那拉氏家族。”
听了这话,太后长长一叹,心中百味交杂,最后摆了摆手,字字铿锵道:“你记着,有些事哀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关系到皇家子嗣,哀家就万万不许。”太后的语气里,浓浓的都是不可置疑的味道。
皇后咬牙道:“是!”
太后再度冷哼一声,道:“这件事情皇帝知道吗?”
皇后徐徐道:“已经派人去通知了,臣妾已经叮嘱过了,怕皇上伤心,要缓缓地说。另外,要多提莞贵人有孕之事。”
太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希望皇帝知道莞贵人有孕,会高兴些!”
皇后陪笑道:“臣妾也是这样想的,皇上再难过,毕竟还有莞贵人腹中的孩子呢。再不然,后宫那么多嫔妃,总可以为皇上诞下龙种。”
太后冷然道:“富察贵人保不住就算了,但是莞贵人的孩子不能再有差错,否则哀家第一个不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