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甄嬛换上了一身汉服,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腰束素色缎带,盈盈一握,衬出婀娜身段,头挽飞星逐月髻,未施过多粉黛眉蹙春山,眼颦秋水,面薄腰纤,袅袅婷婷,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甄嬛缓步走到大殿中央,盈盈福身道:“皇上,臣妾的衣服换好了!”
雍正点了点头,便道:“那叫跳吧!”
这时,沈眉庄忽然起身,对雍正笑道:“启禀皇上,寻常的丝竹管弦太过俗气,不如让臣妾抚琴,安妹妹高歌一曲为莞贵人助兴吧。”
安陵容立刻站起来,道:“自当为姐姐效力!”
雍正点一点头准了,就让人去取舒太妃的长相思来。
眉庄调了几下音,见甄嬛略一点头,便弹了起来。与此同时,安陵容曼声依依唱了起来。
乐起,舞起,甄嬛翩然而起。除了沈眉庄的琴声和安陵容的歌声,整个九州清晏殿一片寂静,静得就如同没有一个人在一般。宽广的衣袖飞舞得如铺洒纷扬的云霞,头上珠环急促的玲玲摇晃作响,腰肢柔软如柳,渐次仰面反俯下去,庭中盛开的紫萝被舞袖带过,激得如漫天花雨纷飞。
安陵容歌声曼妙,沈眉庄琴音琳琅,甄嬛翩翩起舞,冰凝则是闲闲地看着她们弹唱跳,甄嬛跳得比电视剧里强太多了,看着真是一种美的享受。还有,安陵容经过她这几日的调教,嗓音柔婉清丽,悠扬空灵,却是个好料子,如若放在现代那可绝对是天皇级的大歌星啊!
这个时候,敦亲王嘲讽的声音幽幽响起:“这一举一动,莫不如纯元皇后当年,美则美矣,毫无新意!”
冰凝冷冷回击道:“心意又如何?失了对纯元皇后的敬意才不好呢。”
忽听一缕清越的笛声昂扬而起,婉转流亮如碧波荡漾、轻云出岫。
甄嬛一个旋舞已见果郡王立在庭中,执一紫笛在唇边悠悠然吹奏,漫天紫色细碎萝花之下,雪白衣袂如风轻扬。几个音一转,曲调已脱了寻常《惊鸿舞》的调子,如碧海潮生,落英玉华,直高了两个调子,也更加悠长舒缓。
沈眉庄机警,律调一转已跟上了果郡王,安陵容也换过了曲子来唱。
甄嬛也心领神会地摆脱平日所学舞姿的拘泥,云袖破空一掷,尽兴挥洒自如。双足旋转得更疾,直旋得裙裾如榴花迸放吐灿,环佩飞扬如水,周遭的人都成了团团一圈白影,却是气息不促不乱。一曲悠扬到底。
旋转间听得有箫声追着笛音而上,雍正吹着萧,笛箫相和,琴音袅袅,歌喉曼曼,渐渐都低缓了下去,若有似无。身体如风中柔柳低迥而下,随着绕梁的余音袅袅旋得定了。
雍正的眼眸中闪动着惊喜的亮色,缓缓走到中央,伸手握着甄嬛的手,笑着问:“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甄嬛垂首嫣然一笑:“臣妾雕虫小技,让皇上见笑了。”
这时候,敦亲王作死的箫声再次想起:“哈哈,果然舞曲精妙,可与本王府第一舞伎相比。”
冰凝暗叹,敦亲王这张嘴可够贱,甄嬛位分再低,好歹也是皇帝的妃嫔,你却把她比作下等的舞伎,真是太羞辱了人。
果然,甄嬛顿时脸颊气得潮红,雍正的脸色亦是阴沉得可怕。
果郡王出声反驳道:“十哥错笑了,莞贵人所舞尽得梅妃真传,当年梅妃作‘惊鸿舞’,被玄宗盛赞为‘梅精’,‘惊鸿舞’本就源起于梅妃,今日小王也算是得观古意了。”
敦亲王冷冷一笑道:“你又无曾亲眼所见什么梅妃起舞,你哪来的这些言之凿凿啊?”
果郡王道:“习武骑射,我自然不能和十哥相较,唯独这些史书,我这个富贵闲人倒是比十哥精通一些。”
敦亲王面露不屑之色:“我满人以骑射得天下,找这么多臭墨史书有什么用啊?无非是因为你生母是汉人,所以教了你一肚子的汉人腔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