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叠,紧紧抓着,骨节凸起,手背上青筋隐隐可见。
原本的手术时间被延长,就是因为顾诗若的突发状况。
她只觉得意识涣散,掀开了一条细缝的双眸影影绰绰看到人影晃动,也听到好像有人不断在说话。
但是...顾诗若就是睁不开眼睛,也不想醒过来。
她感觉很疼,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意席卷而来,她打从心眼里排斥手术进展,更排斥医院。
手术时间生生拖长了半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才稳定了顾诗若的情况,捐赠的过程除了顾诗若这边闹了点幺蛾子,还算是顺利。
出乎意料的是,两人被分别送到不同病房休养时,傅云墨去的不是顾晴菁的病房,而是一路跟着顾诗若,看着护士安置好她以后。
他才敢上前,伸出了手却迟迟不敢碰到顾诗若。
沅夏安没能够跟着进来,她也想在这等着顾诗若醒过来,但是恰巧洛谦的电话过来了,而且她看傅云墨的神情似乎也不想要多一个人去打扰,因此她识趣的在顾诗若出来以后就离开了医院。
随后,姜曷臣也很快进来了,他不讶异会在这里看到傅云墨的身影时,是因为他刚刚才将顾晴菁安置好,那边没有看到他,那么他就肯定会守在顾诗若这边。
因此姜曷臣颇为职业化的出声吩咐,“她的情况不太好,这段时间你最好留在身边陪着,多跟她说话,一定不要让她睡着,失去意识就不好办了,另外她要是醒过来了,四个小时以内不要进食也不能够喝水。”
傅云墨没什么反应更没有回答他,姜曷臣也丝毫不在乎他的态度,只是兀自吩咐,“她醒过来以后,情况好的话,明天早上还要接着打动员针抽血,我看她心理自我施压太严重了,这会让她承受更大的痛苦,没有进食饮水又刚做完手术,明天早上打完以后可能反应会更加大,这两天她身边都不要离人。”
姜曷臣尽了医生的本职,傅云墨也只是轻嗯了一声,视线胶着在顾诗若脸上。
说完以后,姜曷臣静静站了会,离开之前,他沉凝出声,“我一直认为你其实辜负了菁菁也配不上顾诗若对你的感情,到现在我的看法也没有丝毫的改变,撇去医生身份,站在常人角度来说,傅先生,你好像从来没办过一件人事。”
难得的是傅云墨这一次没有任何的回应,更没有反驳也没有动怒。
而是颓唐的坐在一旁看着顾诗若,眸色沉沉,带着少见的茫然。
姜曷臣睨了他一眼,眼中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暗色,随即像是无奈又像是怅然的轻轻摇头,随后踱步离开了病房。
如同姜曷臣所说,顾诗若的情况很不好,发热出虚汗且不说,还不时的梦呓着,嘟嘟囔囔的说着话。
傅云墨附耳凑近了听,听清楚了她无意识的话以后,他周身一僵,无法动弹。
干涸的唇畔无意识的翕合着,断断续续的话自口中溢出,“不..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傅云墨他一直都知道孩子没了是顾诗若心底梗着的一根刺,根本拔除不了,只是他没有想过这会成为围困顾诗若长久以来的梦魇,更没有想过这会成为她的一块心病,到现在她无法释怀也无法忘却,甚至一次又一次的借此来折磨她自己,怨怼自己没有用保护不了腹中孩子。
眼底蓦然一疼,他终于鼓起了勇气握住了顾诗若瘦骨嶙峋的手,嗓音沙哑哽咽,“对不起,我..我只是想保住你..”
那个孩子,他也没有想过要真的剥夺掉他的生命。
看到顾诗若那么期待孩子来临,他忽然间就软化了态度,不得不承认,傅云墨他心底也是期盼这个小生命降临的,他也是想看到这个孩子能够健康成长的。
可是顾诗若的状况并不好,她根本承受不了分娩时的剧痛,而且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或许可能成为低能儿,这一生也不会过的顺畅。
他只是想保住顾诗若罢了,所以才会逼着她去做选择。
但是..
傅云墨不知道失去了这个孩子会对顾诗若造成这么大的打击,更没有想过她会自.虐,封闭自我完全不愿意与外界交流。
他能够做的都做了,顾诗若想离婚,他也愿意成全,但是让他撤离出她的生命,这绝对不可能!
一直都守在顾诗若左右没有离开过,到了后半夜顾诗若的反应更加剧烈,不单单只是发热说胡话这么简单了。
她在发颤,浑身抽搐,麻药的效力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消失的早些,万幸的是顾诗若没有陷入昏厥中,只是一个劲的喊疼。
期间,一个晚上,姜曷臣他们已经被闹来了好几次,临近天亮了,顾诗若才终于稳定了下来,发热低烧的状况也逐渐好转,不再喊疼也没有了发颤抽搐的现象,傅云墨也一直坚持着絮絮叨叨的跟她说话,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让顾诗若保持清醒状态,不让她就这么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