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文帝瞧过去:“你在那儿嘀咕什么呢?”
端王干笑:“臣弟没说话啊,皇兄听错了。”
惠文帝瞪了他一眼。
……
清心阁这边,赏花的气氛早没了。
郭尚书夫人一家最先提出告辞,跟着是薛太后的娘家宁国公夫人。
潘皇后索性提前结束了赏花会。
阿秀带着魏明珠,与端王妃袁紫霞、范御史的夫人孔圆圆一起往行宫外园走。
袁紫霞佩服阿秀道:“以前看你被魏澜欺负得像个小绵羊,没想到也是个有脾气的。”
薛太后那人,袁紫霞与其不是一条心,但她也不敢在薛太后面前用那种语气说话。
阿秀看看魏明珠,没说什么。
袁紫霞探头,提醒魏明珠道:“夫人那么做全都是为了你,你以后可要孝敬她,不许学你爹。”
魏明珠不喜欢听外人教训,两边小腮帮子一鼓,加快脚步走前面去了。
阿秀轻轻拉了袁紫霞一下。
袁紫霞给她面子。
到了行宫外园,三波人分开走了。
魏明珠这才小声数落阿秀:“以后我的事你少搀和,不用你帮忙我也能对付他们。”
阿秀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笑着道:“好,我记住了。”
魏明珠瞟她一眼,奇怪问:“端王妃为何说父亲把你欺负成了小绵羊?”
在魏明珠小小的心里,父亲曾经为了阿秀教训他与二叔,还愿意带阿秀来行宫泡汤泉,父亲对阿秀已经非常非常好了,何来欺负?
阿秀哪能在小男孩面前说他老子的坏话呢?而且去山里砍树的那段日子,魏澜对她只是冷了些,并没有欺负她什么,袁紫霞不知为何误会了。可能袁紫霞被端王宠到了天上,便认为魏澜这种人前冷床上热的太凶?
“王妃说笑的,少爷不必当真。”
魏明珠对袁紫霞的印象更不好了,居然敢编排他英明神武的父亲。
走了几步,魏明珠突然皱眉:“刚刚在清心阁你不是叫我名字,怎么现在又改口少爷了?”
阿秀叫他少爷是因为最初魏明珠不喜欢她,阿秀自知身份低才敬他一声少爷,后来就习惯这么叫了,在清心阁,她与魏明珠是名符其实的嫡母与儿子的关系,阿秀唤他名字,是不想别人笑话他们一家人面和心不和。
不过听魏明珠的意思——
阿秀试着问:“那我以后都叫你名字?”
魏明珠扭过脸,哼道:“叫吧,免得人家也背后编排我欺负你。”
小男孩口是心非的样子太可爱了,阿秀真想抱他起来亲一口。
回到别院,魏明珠去泡池子了。
阿秀换了件寻常的裙子,将头上各种名贵的首饰也都摘了下来,这么一脑袋珠宝好看是好看,但还挺沉的。
脸也洗过,阿秀忽然记起一事,去找魏明珠。
魏明珠刚泡完池子出来,头发还湿漉漉的。
阿秀接过巾子帮他擦头,问他那把七宝弓到底怎么处置。
魏明珠哼道:“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这就让人将东西还回去。”
阿秀支持他。
昨日还东西是魏澜先打尚书府的脸,但今日丽妃、郭六郎先挑起事端,那魏澜这边再留着七宝弓,反倒令人不齿。
魏明珠派个小厮将七宝弓还了回去。
甭管郭家收到东西是什么脸色,魏明珠很痛快。
傍晚魏澜带着惠文帝御赐的一把小弓回来了,听完这把小弓的来历,魏明珠更加高兴。
这把看似平平无奇的黑木小弓是蒙古国当成贺礼献给大齐国的,蒙古汉子人人擅长骑射,王族的小王子们四五岁便开始练习箭术,他们的弓做出来更讲究实用,只要小孩子力气大,便能射死草原狼,不像郭六郎那把七宝弓,看着名贵,其实只是送给小少爷公子的玩具,没什么威力。
蒙古国上次送的是一套父子弓,一把大的四把小的,大的给惠文帝,四把小弓分别给太子、二皇子、三皇子、安乐公主。然而安乐公主并不喜欢草原公主那套骑射都学的做派,不肯要这把小弓,惠文帝原想留给后面再出生的小皇子,现在索性赏给魏明珠罢。
魏明珠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这把小弓能打猎用。
“父亲,我想去打猎!”
魏澜答应了:“月底我休息,那日带你出去转转。”
魏明珠高兴地跳起老高,就差扑过去抱住魏澜亲一口了。
魏澜哄了儿子,再去后面找阿秀。
阿秀在做针线。
腊月二十二是母亲的生辰,阿秀不能空手回去,想给母亲做件缎面的棉袄。
她嫁进国公府了,街坊们都羡慕母亲,母亲节俭平时都穿布衣,阿秀给她做件缎面袄子,出门一逛,街坊们肯定更羡慕。阿秀娘不贪吃不贪钱,就是有点好面子,女儿给她做这么一件光鲜亮丽的衣裳,比直接塞她几十两银子还让她高兴。
阿秀想着母亲穿上棉袄笑得脸上开花的样子,她嘴角都翘了起来。
魏澜用手指头勾起帘子,就看到她一个人在傻笑。
“在笑什么?”魏澜一边往里走一边淡淡地问。
他来的突然,阿秀被他一吓,针尖错力,刺进了白嫩的指腹。
她吸了口气,忙将手指塞进口中,轻轻地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