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去看热闹的,小孩子可能想要两件新衣裳。
阿秀决定多带点银子,以防魏明珠讨要新衣。
魏明珠大眼睛骨碌碌地转,小手无意识地拍着腰间的荷包,不知在想什么。
……
得知阿秀要求仙衣坊,魏松严的续弦夫人薛氏领着女儿魏渺来了风波堂,请阿秀携魏渺同去。
“我年纪大了,不习惯去那么热闹的地方,你们姑嫂年纪相仿,路上说话作伴多好。”薛氏微笑着对阿秀道。
薛氏未满三十,长得貌美艳丽,“年纪大”三个字与她格格不入。
玉兰这几日又给阿秀讲了很多事,尤其细细讲了薛家众人。
薛氏是宁国公薛韬的庶女,因正妻宁国公夫人生的全是儿子,宁国公十分宠爱薛氏这个庶出的女儿,使得薛氏比很多名门嫡女还要尊贵。薛氏到了待嫁年华,宁国公原想替爱女寻一佳婿,魏澜的父亲年纪大了,膝下还有两个嫡子,宁国公从未考虑过魏松严,可薛氏被魏松严所迷,央求宁国公将她嫁了过来。
魏松严人到中年喜得娇妻,深感薛氏对他的一片痴心,他也待薛氏极好,待薛氏生的一双儿女更是爱之深重。外人都道,如果不是魏澜深受惠文帝的恩宠,有薛氏夜夜在魏松严耳边吹风,魏松严早晚会彻底冷落了发妻为他生的两个儿子。
除了有魏松严撑腰,薛氏还有个更厉害的靠山,当今薛太后正是宁国公的亲妹妹、薛氏的亲姑母。
内有魏松严的宠爱,外有薛太后的亲情,薛氏只要出门做客,身旁便会聚集一群喜欢逢迎她的女眷。
这样的薛氏,阿秀再与魏澜一条心,也不好明着与薛氏作对。
“好啊,那我让人给妹妹备辆马车。”阿秀笑着答应道。
魏渺亲密地拉住她手,撒娇道:“大嫂客气了,我跟你坐一辆就行。”
魏明珠冷声道:“我不想与你同车。”
魏渺惊讶道:“明珠也要去仙衣坊?那里全是女子,你为何要去?”
魏明珠瞪她:“我想去就去,要你管。”
魏渺咬唇,委屈地看向阿秀。
魏明珠不会撒娇,只凶巴巴地盯着阿秀,让阿秀在他与魏渺中间选择一人同车。
阿秀左右为难,拒绝薛氏母女不妥,叫魏明珠自己坐车更不妥。
薛氏突然笑着责怪魏渺道:“都十二岁的大姑娘了,怎还与自己侄子争宠?明珠还小,离不得母亲,你当姑姑的多让着她。”
魏渺与母亲对个眼色,立即松开阿秀的袖子,乖巧地认错道:“我不懂事,让大嫂见笑了。”
阿秀摇摇头,表示这没什么。
魏渺偷偷朝魏明珠挑眉,挑衅意味十足。
魏明珠见阿秀一直对她们母女笑脸相迎,气得绷起了小脸。
宜春侯夫人、表姑娘宋清雅到了。
阿秀、魏明珠、魏渺这便出发了。
在显国公府门前互相见礼,阿秀与魏明珠上了一辆马车。
车帘放下,魏明珠这才冷声警告阿秀道:“你别以为她们母女与你亲热便是喜欢你,她们连父亲都不喜欢,又怎会喜欢你这个小门小户的女人?哼,我实话告诉你,她们对你好,就是要离间你与父亲的感情,你们夫妻不和天天吵架,她们就高兴了。”
阿秀惊讶地看着他:“这都是世子爷跟你说的?”
魏明珠哼道:“谁都没跟我说,我自己看出来的,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傻?”
小男孩深得魏澜的真传,句句贬低人,阿秀只好虚心受教,笑着道:“少爷放心,我记住了,我不会上她们的当的,只是我出身小户,不能明着与她们坏了关系,别看我脸上在笑,其实我也不喜欢她们。”
魏明珠皱眉:“你怕她们?怕什么怕,有我与父亲给你撑腰呢!”
阿秀看着面前才五岁的小男孩,心里居然有点暖呼呼的,她情不自禁摸了摸魏明珠的脑顶,柔声道:“好,等她们真的欺负我了,我便请少爷与世子帮忙。”
魏明珠挺直小腰,很是厉害的模样。
马车拐进了三元大街,这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街道两侧店铺林立,衣食住行所需应有尽有。
仙衣坊就坐落在三元大街的中心地段,足有三层之高。
今日的华服展示便位于三楼,阳光穿透雕花轩窗照得里面一片明亮,里面的富贵女眷可凭窗眺望街景,街道上的平民百姓仰起头,却只能看到几片色彩艳丽的裙摆袖影,窥不见女眷们的国色天香。
下了马车,二姑娘魏渺、表姑娘宋清雅同时朝阿秀走来。
魏明珠一看二女要争宠的姿态,率先拉住了阿秀的左手。
阿秀心头一颤。
除了量尺寸挠痒痒的那次,这是魏明珠第一次主动亲近她,就像一个孩子要霸占自己的母亲一样。
阿秀手指僵硬,想反握住魏明珠,又怕魏明珠不喜欢她的碰触。
“走了!”
不等魏渺、宋清雅靠近阿秀,魏明珠拽着阿秀直接跨进了仙衣坊。
今日仙衣坊不做普通成衣售卖的生意,身穿白裙的侍女得知阿秀乃锦衣卫指挥使魏澜新娶的夫人,恭敬地将阿秀一行人送上了三楼。
阿秀很少走楼梯,又穿的长裙,走一步便忍不住留意下脚下。
宋清雅、魏渺平时并不对付,此时却不约而同露出了一个鄙夷的笑。
小户女就是小户女,嫁得再高也改不了身上的小家子气。
魏明珠看都没看后面的女人们,发现阿秀频频低头是为了什么后,魏明珠便抓起阿秀繁琐的裙摆,帮她提着。
阿秀朝他笑了笑。
魏明珠撇撇嘴,扭过头。
要不是父亲让他照顾这个又老实又胆小又笨笨的女人,他才不会帮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