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在理论上分析,存在这个可能;但是,柏琪和我把整个情况假设进了一个大框架之内,发现疑点和问题就越来越多了。”
他顿了顿,又接道:“祝自强和傅成铁的沉船事故发生在当年的七月三号,三天后,也就是七月六号在我国边境又发生了那起黄金大劫案!半个月后,铁叔带领着残败不堪、且已经发生了严重内讧的团队押运着那批黄金到达了川江地界,就有了后面你已经知晓的那些变化。川江警方加入了围捕,把事态推向了更复杂化。柏琪把所有的证据和资料整合后分析,觉得这依然是在铁叔和你父亲的计划之内。换句话说,他们早在抢劫黄金之前,撤退的目的地就定在了川江,并不是误打误撞、稀里糊涂的途经这里!”
祝御摇头道:“这些所谓的分析、推测全都站不住脚,也许事实根本就不是那样的!”
“你的字眼里也有个‘也许’对不对?”丁连奎道:“真相不大白于天下之前,一切推测和分析当然都是‘也许’,因为只有铁叔和你……那个幕后的神秘人才是唯一知道全部隐情的。这个案子的跨度时间长达十几年,我们只是尽可能的根据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内在外在的因素和证据链一点一点还原真相而已。”
祝御看了看他,眼神开始变得复杂:“这还不是全部对吧?”
丁连奎轻轻一笑,点头道:“十二年前铁叔带着他的兄弟们一路撤到川江,在郊外的蒲雀山附近遭遇到了警方的围堵,双方发生了大规模的枪战……那个地方清幽荒僻,人迹罕至,事后除了有数几名参与过追捕的警察口述出整个过程,现场就再也没有任何目击证人,更别说什么影音资料了。十几年前不像现在,到处都装有监控摄像,可以完整的记录下关键场景,警方也能很轻松的根据人脸识别软件辨认、查找犯罪嫌疑人。这样一来,此案侦破起来的难度就更大了。”
祝御道:“这些江雪婍都和我说过了,川江警方十几年来没少下力,可惜毫无进展。否则在主犯落网的情况下,这件案子也不可能一直悬而未决,拖拖拉拉到现在……撬不开铁叔的嘴,从其他途径上几乎再没有什么突破的余地了。”
“蒲雀山下有一座桥,叫长福桥。”丁连奎突然话锋一转,自顾自道:“川江本地人有一个故老沿袭下来的风俗,就是哪一家娶亲办喜事,新郎新娘都会带着花车队远赴郊外,在那座桥上穿行一圈,喻示着他们的婚姻美满长福……铁叔和他的弟兄们押运着一吨黄金,如果想进到川江城里,长福桥是必经之地。”
一直沉思的祝御听到这里,猛的抬起头,眼睛一亮。
丁连奎向他微微点头:“按常理推断,那时结婚仪式已经兴起了录像服务,很多新人无论贵贱都会找婚庆公司雇佣一名摄影师,全程摄录重要场景,而穿越长福桥的花车队伍,当然是保留项目,必须摄录的环节。”
祝御接道:“如果凑巧有婚车队伍经过长福桥,说不定摄影师就会无意中拍到些和案情有关的东西?”
“正是!”丁连奎点头道:“柏琪筛检过公安和民政系统记录,又走遍了川江大大小小上千家婚庆公司,很快就查明,事发当天一共有29对新人结婚。铁叔等人和警方发生激烈枪战的时间在上午8点刚过,这个时间段里有12对新人全都穿行过长福桥,不过雇佣了摄影师录像的只有5对。我们走访了这5对夫妇,因为时间过去了太久,有一对搬离了川江联系不上;一对三年前遭遇车祸双双死亡;两对已经离婚,仅有一对还安好的生活在川江……”
祝御皱眉道:“这也太惨了点吧,十二年间五个家庭的变故就这么大?”
“你以为呢?”丁连奎摇头苦笑:“不过这些事还是留给社会发展学专家和婚姻现象学的教授们操心吧,我们关注的重点是:柏琪费尽周折,刚好就在这五对夫妇、家人手中找到了两盘保存完整的新婚录像带。经过详细验看,其中一盘毫无价值,而另外一盘里,却发现了重大线索!”
祝御吃了一惊,问道:“是什么重大线索?”
丁连奎缓缓道:“新婚车队的摄影师,很完整的拍摄到了停在路边歇脚的铁叔一行人!还有一辆白色的小型卡车。根据时间推断,花车队伍经过长福桥的时候,警方还没赶到,这段影像就发生在双方交火前的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