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那瞬熄瞬亮的强光既像阳光被金属、镜子之类的物体折射发出,又好像类似于……汽车的大灯闪耀。
祝御感受到管道里的阵阵阴风,无暇细看,长吸一口气闭紧了嘴巴,开始飞速沿着大罐里的扶梯下探。
十几米后,扶梯已经到了尽头。维修操作面到达这里已经是极限,再往下就是黑漆漆、光溜溜的管道壁面,没有了任何可着手的借力点。看管道设计,也说明了这点。再下面的部分,显然不允许人轻易涉足了。
因为足够强大的身体机能,祝御现在可以更长时间的屏住呼吸,这也让他拥有了闭气过程中很难得的思考时间。不过面对黑漆漆的管道下,过多的思考似乎也没多大意义,迫在眉睫的危机就在眼前,要么是豁出去纵身一跳,要么原路返回。
他蹙紧了眉头,抬头看了看闸门处圆形的入口,外面是湛蓝的天空,不见一丝云彩。
天晓得这一下滑下去,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一阵隐隐的轰鸣声自高空传下,祝御猛的警醒,也许那正是盘旋在高空中的客机引擎声。而此刻飞机上所有的机组人员也一定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混乱中,焦灼、期盼的在等待地面发来的救命无线信号。
他略略调整情绪,努力控制自己不再去胡思乱想,双臂抱拢护住头部,身体突然下坠,朝着未知的管道尽头开始下滑!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逐渐将他包围,头上的光亮终于完全消失。祝御的下滑之势起初很快,在经过几个迂回的弯道后便能有效的控制好身体平衡了,也利用弯度减慢下坠速度。
根据推算,机泵房还在地下几层深,那也就意味着祝御下滑的距离不仅仅是地面上这40米。为了保险起见,他稍稍仰起头大胆的伸出双手帮助身体平衡,拼尽全力的和地球引力对抗,以期把速度降到最低。
尽管屏住了呼吸,但也许是因为动作幅度越来越大,祝御明显还是感觉吸进了若干管道里的废气,开始有些轻微的不适和眩晕。管道连接处并不像上部那样光滑通畅,有的地方甚至还有焊接后没处理掉的金属毛刺密布,把他全身的衣服刮开了若干个小口,里层的皮肤也未能幸免,被划的皮开肉绽。
祝御咬紧牙关强忍,心底揣揣:伤口被附着了燃油的金属毛刺划过,会不会感染病变,进而小命不保,呜呼哀哉?
可是担心归担心,都已经滑到了这一步,断断没有回头路再走。一个斜斜的陡坡转过后,管道突然变成了直上直下,黑漆漆的环境下祝御毫无防备,一滩烂泥般掉落,“噗通”一声坠底,就此终于止住了下滑之势。
这一下摔的好不沉重,他使劲甩了甩头,试着活动身体和四肢,还好没有大碍。
于柏琪听的动静不对,焦急的小声催问:“祝御,祝御你怎么样?是不是到底了?身体没问题吧?”
祝御翻身坐起,努力睁大眼睛四下观察,奈何所处环境确实在“绝对黑暗”之中,哪怕是一丝光亮都没有,压着嗓子道:“于柏琪,屏住呼吸的作用也不是很大……快告诉我出口在哪里!”
“你的左手方向,试探着摸索一下!”于柏琪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和上面一样,有绿色的闸门把手……算了,那么黑你肯定看不见颜色,总之就一个闸门,摸到了就顺时针拧动,那就是出口!”
祝御依言伸出双手一顿乱摸,黑暗之中果然触碰到了那个冰凉的闸门把手,微微发力拧动,沉重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传来,一道圆圆的闸门应手而开!机泵房内浑浊的空气当先涌到,似乎也并不比管道里好多少,尤其是悬在屋顶的一盏大灯泡明亮异常,照的室内亮如白昼,耀眼的光芒直射而来,刺的祝御炫目难耐。
他伸手遮在额前,努力适应着从极度黑暗到极度明亮的环境转变,随后小心翼翼的钻出管道,只敢轻微的换了一口气,便又闭住了呼吸。视力稍稍恢复如常后,祝御一眼便看到了维修井的扶梯,从头顶十几米处蜿蜒而下。
于柏琪低声指引:“祝御,顺着扶梯向上十米左右,途经机泵房的一层和二层,右手边第一道铁皮门就是出口,直通主控中心……就是不知道那扇门是否开启着!”
祝御不答话,感觉头部微微刺痛,眩晕也一直没有消散,快步踏上扶梯。在身体还能勉强适应机泵房里的空气前,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在这里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