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诚面露尴尬之色,腮帮子还一阵阵不自然的抖动,都表面席秋烟提出的要求戳中了他的痛处,甚至是打乱了他的计划部署。
那几个跟班倒是经常看到马诚玩这一手,苦于事先并不知道老大要靠“抓阄”来解决问题,所以他是怎么操作使诈的、心里又是如何想的全都不知情,这时看过来的目光中颇为焦急忧虑,害怕席秋烟真的这么瞎搞一气,打乱了老大的如意算盘。
马诚早些年出入各种地下黑赌场,凭着过人的天赋和奸猾练就了一手娴熟的千术。无论是牌九、麻将还是扑克,他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暗中做些手脚,很少被人识破。跟班们固然知道老大在这上面的造诣炉火纯青,但事先没有商量计议过,不知道他的真实“底牌”,所以不免心下揣揣。
席秋烟抱胸而立,冷哼了一声:“马诚,刚才还说你自己是个大老爷们,不好意思欺负我们女流之辈,怎么转眼之间就变成这副嘴脸了?我不过就是提议改下规则,过程和结果都还是正常的,你这样不情不愿的是为什么啊?难道你在这碗里已经事先做好了手脚,现在不能如愿了是吗?”
马诚马上做出一副释然的表情,蹙紧的眉头也舒展开来,轻松淡定如常,微笑道:“秋姐,这话您可别乱说,我马某人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怎么会在碗里做手脚?成!你说要改改规矩,咱就改改!就按你说的办,总行了吧?”
这下轮到席秋烟狐疑起来,没想到马诚答应的这么痛快。可是刚才那一瞬间,他的表情明明很难受的样子,怎么现在又对自己的提议言听计从,浑若没事人一样了呢?
马诚的眼里依然跳动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狡黠,嘿嘿笑道:“秋姐怎么又心里没底了?你说改规矩我就改规矩,一点没有疑义,难道还不满意吗?”
席秋烟有些犹豫,分别和陈毛、小兰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的眼神里读到的均是迷茫和彷徨。
马诚又燃起了一支烟,奸笑道:“不如这样吧,我好人做到底。反正翻来覆去就是这两套规矩,秋姐你现在痛痛快快给个话,到底以哪个为准?我把选择权都交给你,这总行了吧?”
席秋烟一言不发的低头沉思,半晌后猛的抬起头沉声道:“不变了,就按我刚才的提议办!”
她一番思忖,考虑到马诚极有可能是在和自己比拼心理素质。无论赌场也好战场也好,所谓“虚者实之,实者虚之”,虚虚实实本就真假难辨,在未知的真相前就按自己的第一感觉办吧。
也许马诚的软肋已经被触动了,只不过他在故作深沉,试图做最后的挽救想钓席秋烟上钩。
这个时候不能犹豫,必须坚持己见,防止上当受骗。反正左右也是个赌,干嘛不合着心意赌呢?
马诚不紧不慢的掸了掸烟灰,说道:“那好,就这样说定了!大家都听好了啊,秋姐的意思是小兰掀开的碗里要是有两个瓶盖就留下;如果只有一个……我马上带着兄弟们滚蛋,是不是这样?”
那几个跟班看到老大这副表情,还把话说的底气十足,个个心里都有了谱,齐声附和。
席秋烟定定的看向他虚伪、阴险的笑容,越看越烦躁,搞不清马诚到底有没有鬼,突然又大声嚷道:“不行!”
余人尽皆一愣,马诚愕然道:“秋姐,又怎么不行了?”
席秋烟贴到了桌子边,低头蹙紧了秀眉,指着那两只碗说道:“抓阄可以,按我提议的规矩办也可以……但是不能是小兰亲自来掀碗,由我来替她掀!”
马诚长出了一口气,呵呵笑道:“我当是多大的事呢,没问题没问题!既然你们姐妹福难同当,谁来还不是一样……只不过我可要把丑话说到前面,谁掀开碗都无所谓,但是定下的规矩却绝不能改!”
小兰和席秋烟的目光对碰,表情复杂,充满了忐忑和惶恐。
席秋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没法把自己要“耍赖”的主意告诉她,索性侧过了头,狠下心道:“就这样说定了,我来替小兰妹妹抓阄,是福是祸我们都认了!”稍稍犹豫一下,伸手便欲去掀左侧的瓷碗。
蓦地里房门处传来一个人温和的笑声,祝御不知什么时候进了房间,背负双手施施然迈着方步走向席秋烟,轻描淡写道:“秋姐,抓阄这样的小事,还用你亲自动手吗?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