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东郡王和西平伯之乱因此带来的尸山血海的阴沉霉气。
王三爷和胡七爷心潮澎湃,他们内心中的搅动足以翻江倒海,他们也被魏行远的叙说撩拨起来内心的恐惧。
所有的人都知道薛大老板的暴发不是一蹴而就,也不可能仅仅是凭着他的精明利落就能成为天下第一镖局,把控着保镖行当天下三分之二的红利。
若非是势力雄强的金主的庇护和支撑,若是没有王亲贵戚的笼罩福泽,就算是他有陶朱公政通人和的关系脉络,攻灭吴国的王佐之才,纵横诸侯之间的王霸豪气,也不可能致敌国之富。
王公贵族在各行各业早就将赚钱的买卖瓜分完毕,与民争利已经变成了事实。
诸神归位,就连厕所茅房猪窝里也已经有个紫姑神黑面神坐镇。
各家王公贵族因为奢靡无度的生活,豢养家丁打手门客帮闲,出行的仪仗车马威风都需要银子,都需要奴才追捧,仅靠着可怜的俸禄和田地赋税,早已经是入不敷出,日渐萧条。
国朝元观年间,稻米三文钱便是一石,六十七年后的国朝贤德四年,稻米已经涨到六十文钱一石了,而朝廷的俸禄六十年来未曾加增。
所以死抱着经商乃是贵族天家所不可为的羞耻念头的王侯贵戚,早已经变成了事实上的破落户,后宅宫殿只剩下个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大架子,里面其实空乏的紧,什么古玩珍宝名人字画,早就被不肖子孙给拿去典当沽买以补贴家用。
他们的日子比照寻常的小康之家并不好上多少,比那些日进斗金的商家来说,在吃穿用度上,更是天壤之别。
他们只能怀念祖上的阔气,却还真拉不下脸来结交或者行商。
没有人无缘无故的忠诚效命,没有了利字当头,没有了银钱可图,就算你是爵位至高,也没人当你是个屁,奴才们的眼睛从来都是活络的很呢。
所谓皇帝不差恶兵,他们这些比皇帝小一点的王公候伯如何能用邪教教主洗脑的手段让教徒无偿尽忠效命呢?他们没有这样的手段,也没有这样的无赖泼皮之心。
因此王侯公伯们不再满足祖上被世袭封赐的田地赋税的供奉——当然这些田地赋税也远远达不到他们的需求。
所以他们纷纷雇佣账房朝奉二爷先生入股插手三百六十行,有孟国公言家以经商之家而成朝中显贵的榜样在前,他们如何会落后呢?
在搂银子抢利益这事儿上,以他们的贪婪性情,虽然顶着贵族的名头,不过比蝗虫虎狼也差不了多远,而且吃相更难看一些。
有了他们的权势加持,他们行事时候自然有恃无恐,要比寻常的商家的小心翼翼要大气豪迈的多,那些设卡吃拿卡要的地方官吏,都是猴精,自然知道哪家的生意能敲诈,哪一家的要亨通无阻,哪一家的需要照拂,不然官职脑袋都可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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