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隐没的地方,密林中,除了低低的蝉鸣虫叫,便是树叶沙沙的低吟,没有那道熟悉的嚣张女声。
她,今夜没有来了?
心情莫名的变得有些差,敖天说不出是因为失望还是因为今晚没人给他打发时间。
静立片刻,颀长的身影正要离去,那道他熟悉的女声忽然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冷冷地响起,“今晚没有好戏看,既然已经来了,不如现身吧!”
敖天脚步一滞,她居然在?而他竟没感觉出来,一向毫无波澜的黑眸划过一丝诧异,微微侧身,向声音的方向看去。
隔着重重树木,远远地,一抹娇小的黑影傲立在林间,她一边走近,一边逼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一直偷窥我练兵?”
顾云只能看到远处的一抹暗影,根本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她一边借故着说话,一边极快地朝背影走去,就在她几乎到达他身边时,黑影忽然一个轻跃,竟是闪出七八米之外!
“想跑!”顾云一边在后面追,一边举起长弓,手握利箭,朝着黑影射去。这几日她给士兵练习箭法的时候,自己也试了试,箭实在不能和手枪相比,不过好歹是个远距离射杀武器。
长箭从敖天的耳下呼啸而过,凌厉的箭风显示着射箭者下手的狠辣,这女人居然放箭!
敖天忽然向树顶冲去,只见树冠间树叶树枝急晃,一会儿之后,一切都回归了平静。
顾云凝神静气,仔细倾听,却再也没有一丝人的气息。
竟然让他跑了!真可惜,要是她手里拿的是M92F手枪,他一定跑不了!
凌云阁。
一白一红两柄长剑,静静地躺在石桌上,乍看之下,并无特别之处。但是细细看来,月色下白剑冷若冰雪,红剑赤若熔岩,齐齐平列而置,隐隐的有一股劲力在两剑之间流动。
夙凌手握冰炼,轻抚剑身,一股冰寒之气从掌心缓缓传来,与往昔无异,显然冰炼并没有受损,那么它那日为何如此躁动,竟是连赤血都感受到了它的异常!夙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手里的冰炼却忽然一冷,那冷冽的气息竟是比平日里还要冰上三分,而一抹莹白的流光频频闪动,也显示着它的兴奋。
冰炼这是怎么了?
夙凌正要拔出长剑一看究竟,它又忽然安静了下来,与此同时,夙凌也感觉到有人正在靠近凌云阁。
从校场侧面进去将军府,顾云低头走着,思考着今晚那个人是谁,一定不会是夙羽,他没有这么好的武功,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那么将军府里有谁会做这种事情呢?
经过夙凌的凌云阁时,顾云又看见他的院门只是轻掩着的,走上前几步,顾云又停了下来。上次的教训告诉他,夙凌的院落经常是不锁的,说不定里面又会有什么前锋、副将之类的,今晚她很累了,不想再打一架。
顾云转身要走,院内却传来一声冷哼,“谁?”
这声音——是夙凌!他真的回来了?
顾云还在考虑着要不要答他,还是干脆一走了之,反正他也不知道外面是谁。
“进来。”冰冷而不容置疑的声音再次响起,顾云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有些事情需要和他谈一谈。
不一会儿,一道娇小的身影出现在院中,来人一袭黑衣,肩背长弓,怎么会是她?看清来人是谁,夙凌本就冷酷的脸瞬间一黑,怒道:“你来干什么?”
顾云今天没有抓到那个偷窥者,心情本来就不爽,现在还被人呵斥,更是火气上扬,口气颇冲地回道:“夙大将军,如果你没有老年痴呆的话,应该记得是你叫我进来的。”
有病!给她摆什么臭脸色,要比黑脸,她也不差,算了,不谈了,今天没有兴趣陪他玩。
顾云转身就走。
“站住。”
和着怒气与寒霜的低吼,整个将军府没有人敢违抗,可惜,顾云并不认为自己是将军府的人,依旧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他以为他在叫狗?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会乖乖停下来的,就不是顾云了。
夙凌鹰眸一凛,健硕的身形极快地飞掠过去,直直地堵在顾云身前。
如山般坚实的胸膛横在顾云面前,顾云差点撞上去,妈的,有胸肌了不起啊!
他以为她还是一月前那个只能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弱质女子吗?真要动手,她也一样奉陪!
那边,暗潮汹涌,这边,石桌上一白一红并排放置的两柄宝剑仿佛忽然感受到主人情绪般无风自动起来,月光下,一白一红两道流光相互碰撞着,发出诡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