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不是我的!”
丘山的语调陡然拔高,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人人可以感知的到,甚至觉得他都要拍案而起了。
赵启平闻言,脸色大变。
“十三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丘山反应激烈:
“不要叫我十三弟!”
“他如果真的如此在意我,为何不把我母亲接到宫中?”
“如果不是因为他当年一走了之,杳无音讯,我母亲又怎可能日夜难眠,受尽周围人的讥讽嘲笑,最后悬梁自尽?”
“而我,也沦落为孤儿,衣不遮体,饭不果腹,背井离乡,靠乞食生存?”
“你们说的是我五岁之后的事,那么,五岁之前呢,谁知道我到底经历了什么,我的母亲又经历了什么?”
或许因说到过去,戳到了心里的痛处,丘山的情绪波动越发激烈,到最后,真的拍案而起了,猛地从桌子后面站起来,反手扯下背在身后的银色长枪,拍在了桌子上——
“嘭!”
强烈的响声,让在场所有人的心神都是蓦地一震。
丘山面色潮红,前所未有的激动,声嘶力竭:
“这枪还给你们!”
“这个父亲,我不认!”
说完,丘山再也不看赵启平四人一眼,直接从长桌上跨过,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激烈!
刚硬!
丘山的突然爆发,着实吓到了一群人。
包括古辉。
他没想到,一瞬间的功夫,局势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看着丘山离去的背影,赵启明眸瞳一缩,似乎也有怒火,一步跨出,就要追上去。
“你给我站住!”
可是,还未等他迈出第一步,一只厚实的大手落在肩头,阻止了他想追上去的举动,扭头一看,是赵启平。
赵启平摇头:
“算了吧。”
“你也曾按照父皇的叮嘱,跟随他很多次,知道他的性情。”
“他是不会回来的。”
“哪怕强行掳回来,他也不会改变想法。”
“今日之事,是我们莽撞了,不该违背父皇的意愿,向他揭露这一切。”
赵启明闻言,更加着急:
“但是父皇他……”
赵启明一句话并未说完,已经被赵启平一个眼神止住,眼神锐利。赵启明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闭嘴,可眉宇之间,仍充斥着焦灼。
在制止赵启明之后,赵启平这才脸上堆起微笑,无奈看向龚千:
“龚兄,失礼了,提前没有给你打招呼,也怕是防止他心生抗拒不来。但现在,局面也着实没有好到哪里去。”
龚千闻言,连忙从之前的震撼中醒来,拱手道:
“没事没事,这是你们自家的事,我们也帮不了什么。”
今日发生的一切,着实让龚千感到入坠梦中。
他可没有古辉那样的洞察力,更没有那么大的脑洞,怎能预知到今晚发生的这一切?
震撼。
惊愕。
至今不曾淡去。
自己竟然招收了一位沦落民间的皇子作了自己的追随者?
在此之前,这种事他是想都不敢想啊。
但紧接着,龚千又意识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丘山可是自己选定的追随者!
而成人礼考验和测评明天就要正式开始了,出现了这样的波澜,丘山还会跟随自己么?
没有了饮水枪,他的战力又能发挥出几成水平?
龚千郁闷了。
这还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一旁,自幼聪慧的赵启程似乎通过龚千的神色变化猜想到了这一点,美眸深处,一缕精芒骤然闪过,上前道:
“龚兄,既然十三弟已经选择作为你的追随者了,今日之事,他肯定不会改变主意。”
说着,他拿起刚才丘山摔下的饮水枪,递了上来。
“这柄枪也请龚兄带回去。”
“他需要它。”
龚千闻言,沉默了一下,还是把饮水枪接过来了。
事已至此,必须弥补。
饮水枪,是重要的一环,关乎他凉山夺旗的名词评定。
见龚千接过长枪,赵启平的脸色也好了很多,道:
“今日之事,还请龚兄不要说出去。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至于成人礼的考核,我们还是对手,没有身份参杂,万一遇到,谁赢谁输,手底下见真章。”
“但还请龚兄在此事之后,帮我们劝说一下十三弟。今日之事,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甚至瞒着父皇做了这些。”
“父皇,需要他!”
龚千闻言,精神一凛。
不说,这是必然。
事关凌波皇族,就是再给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随意宣扬啊。
至于赵启平最后的嘱托,他也预想到了,并不惊诧,当即一点头:
“好。”
“八皇子放心,这件事我尽力而为。”
话至如此,已到尽头。
丘山都走了,四位皇子又不是专门宴龚千的,龚千自然不会再多滞留,找了一个理由,告知离开之意。
四位皇子也没有阻拦。
唯有古辉,在离开之时,对赵启平刚才的话心起狐疑。
凌波国主需要丘山?
这是什么意思?
而不等他多想,已经出了通天阁,门外夜幕下,一道削瘦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不是丘山又是何人?
看着他的背影,古辉不免心头一颤,想到刚才发生的种种,心里唏嘘不已。
到底是怎样的往事,才能让丘山如此激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