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不说话,负手站着,他神情自若,看向窦至,微微地笑着。
窦至只僵了一会,终是抵不过以诺凛然的目光,他身一动,让了一步,身后的朝臣就都让开了,以诺目不斜视大踏步走出那个圈子。
以诺知道,他的身后,会延下许许多多的目光,只要稍有差池,这些目光就会把他万剑千剐,要沉住气,要懂得隐藏,要低下身子,只因时候未到!
这晚,以诺与章帝下棋,一个不错神,发觉自己一片白居然全居在黑棋的包围中,他叹了一口气,抬眼对章帝说:“父皇,儿臣不是你的对手,这种情势,儿臣只有束手就擒了!”
章帝微微一笑,抬手把东北角的一白棋摆弄一下,白棋死了一大片,却意外地活了西北角的白棋。
以诺冲口道:“置于死地而后生?”
章帝点头:“让对手且得意一会,越得意,你的气会越稳,诺儿,你顶得住的!”
父子俩对视着,白鹤熏炉里袅袅的烟充盈了东阁,以诺的心豁然开朗起来。
兰章台《飞仙祝寿》的排演到了最后关头,以诺每日都到,扮演九天尊者,他跟晨曦站在高高的莲台架上,他轻轻挽着晨曦的腰,一手摸摸晨曦的头发,在她耳边说:“夫人,向你报告个事情!”
晨曦让他一句“夫人”弄得又燥又羞,回脸嗔道:“诺哥哥又胡说!”
以诺贴过去道:“夫人要静心听,我要亲口告知你,诺哥哥怕消息是别人的口里传给夫人,夫人又给我脸色看,不若我先报告,夫人先要应了我,不得胡乱猜测,不得跟我置气!”
晨曦看他神色严肃,笑道:“你莫不是要立哪位姑娘做王妃了?”
以诺也笑说:“夫人再说这话,我就在这莲台架亲你,让下面的众人都看去!”
晨曦忙道:“好好好,晨儿不胡说,你倒说说看,你要报告什么事?”
“诺哥可哥今夜要参加窦太尉的晚宴。”以诺盯着晨曦,缓缓地说。
“晚宴?你不是日日都有晚宴么,有多大的事,要报告呢?”
“是去窦宪,窦太尉家!”
“窦太尉家又如何?”晨曦不以为意,小心地检查缚在她身后的丝带,又道:“诺哥哥,你帮我检查检查后面的缎带可系好了?”
以诺帮晨曦紧了紧缎带,又仔细检查了一下绸带上的踏板,一手环过晨曦的腰,轻轻收紧,在她的耳边说:“晨儿可听仔细了,诺哥可是去窦太尉家,窦宪的女儿是窦清蓉!”
一语说完,晨曦的腰就僵住了,她怔在当地一动不动,慢慢垂下手垂下头,以诺有些心痛,收紧手上的力度道:“诺哥哥是要晨儿知道,我只是去窦宪窦太尉家晚宴,没有其他的事!你切不可听得别人的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