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柔软纤弱的身子!
他咬着牙问:“是谁如此罚晨儿?”
晨曦这才惊觉自己的话引起以诺的愤恨,她强笑道:“诺哥哥,这都过去了,晨儿不是好好的么?”
以诺抱紧晨曦,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焉支山脉,仿若一把利箭,要把焉支山劈开!
晨曦跟着以诺在军营里巡视了一天,傍晚回到帐上。以诺见没了他人,问晨曦:“晨儿,借力打力,你怎么想出来的法子?”
晨曦笑:“诺哥哥忘了那年我跟诺哥哥跳的相思大傩舞,晨儿就是借了诺哥哥的力呀。”
相思大傩舞?以诺又想起那个站在桃花下笑吟吟地晨曦。 晨曦叹道:“自中毒以来,晨儿好久没有跳舞了。” 她抬起手来比划了一下,神情眷恋。
以诺摸摸她的头道:“来,诺哥哥陪晨儿跳一个。 ”晨曦抚掌大喜。
两个人到了宽敞的大帐。两人站定。
晨曦说:“诺哥哥拿一支木剑才好呀!” 以诺笑笑,把时牵晨曦的红绳拿到身上,对晨曦扬了扬说:“用红绳子就可以制住你这只疫鬼了!”
晨曦张牙舞爪扑向以诺,以诺一个闪身,用肩膀轻轻顶了一下晨曦,晨曦将倒欲倒时,以诺用红绳或缚住晨曦的手或缚晨曦的腰,两个人在灯影下交织回旋,若离即合,一典舞毕,两个人的眼神绕缠在一起。
只见晨曦的眼神,似嗔还怨,似喜似悲。
那年晨曦跳相思心傩舞,其实并不知道相思的含义,这曲舞完,晨曦的脸红艳艳的了,如桃花一般,以诺心内一动,道:“晨儿,还记得吗?那年你跟小莲跳完相思心傩舞,你问诺哥哥会不会相思,得没得相思病? ”
晨曦点点头,以诺目注晨曦,深情款款地说:“诺哥哥当然会相思—— ”他抚着晨曦的脸轻轻说:“人在对面也相思——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 ”
两个人你痴看我,我痴看着你,时间万物都凝聚在他们的目光中,以诺又轻轻地问:“晨儿,你会相思吗? ”
晨曦脸一红,低头良久,拿来一支萧,呜呜咽咽地吹了起来,以诺听曲调,就 是那日匈奴节晨曦唱的那首《相思曲》。
他从后腰取下萧,和着晨曦的调也吹了起来,两支萧声一高一低,一柔一刚交错在一起,晨曦放下萧,就着以诺的萧声,舞姿翩纤,边舞边唱: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馀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那一句“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晨曦反复吟咏,歌声渐低,突地戛然而止,晨曦的盘着脚尖,一只脚微微翘起,一只手捂住心口,一只手悬在空中,两只眼睛定在以诺的身上。
以诺拿萧的手轻轻垂下,两个人隔了几米,深深凝视。良久,以诺缓缓走向晨曦,把那只手紧紧地抓在自己的手里。捂在心口处,此时的他们,再也不用什么言语,都读懂了对方的相思。
萧声、歌声飘出了帐外,梁梧听在耳里,想起了梅若的一频一笑,心里涌出万般情意,眼睛湿润了。
这世间,相思从来都是病,没有根由,无从说起,亦无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