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却是摇了摇头,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我说这些,并不是要你同情我,施舍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想找花心的男人,不想重走我妈的老路。可能,我有着他们常说的爱情洁癖。”
白无邪脸色微微一变,眉头紧蹙起,刚才说好试着相信他的,他也一直在为她作着改变,怎么瞬间就变了样。
“那你的意思是,还是不想跟我在一起?”
“如果我不愿意,你会放过我吗?”
“不会。”白无邪回答得很干脆。
“那你刚才问的就是废话。”
“静静,你不能漠视我为你做的改变。”就连纪君阳都在笑他,情场浪子开始修身养性了。
“我知道,我不是瞎子,所以我愿意试着相信你一回。”
她记得千寻姐给她说过这么一段话:婚前花心的男人婚后不一定对家庭不忠,婚前循规蹈矩的男人婚后不一定不出轨,人都有两面性。
白无邪举天发誓,“就是嘛,浪子回头金不换,静静,我保证从今以后我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一个人。”
文静还是摇头并没有太多的感动,“话别说得这么早,也别说得这么满,誓言不过一句轻巧的话,人心易变。当年那个男还不是与我妈山盟海誓要白头到老,不过几年的时光就背叛出轨,甚至对我妈以拳脚相向逼离婚,半点情份不留。我妈到死的时候还收/藏着那个男人追求她时送的情书,甜言蜜语一箩筐,誓言一大堆,到最后还不都成了欺骗和笑话。我不会像我妈那样爱得没有自我,所以,白子非,我的爱只有一次机会。在今天之前,你有过多少女人我不想管,也管不着,但在这之后,我希望你能一心一意对我,也别找什么工作上逢场作戏的借口之类,当初那个男人就是这么骗我妈的,我不爱听。所以,你如果想留我在你身边的话,就别让我发现你和别的女人还暧昧不清或是公然出双入对,否则,我会选择离开。”
白无邪拉起她的手,在唇边轻吻了一下,“我不会给你离开的机会。”
“你也不可以干涉我的工作,我知道你很有钱,足够你奢靡几辈子也花不完,你也几次说要把我养起来,但这并不是你要求我放弃工作的理由。感情的事多变,这个世界的诱惑太多,我不想像我妈那样,在某一天,当你厌倦我将我扫地出门的时候,我连养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一个女人,沦落成为男人附属品,离开了这个男人就没法活下去,是种悲哀。爱情可以被背叛,被打击,但是不可以不坚强。
白无邪看着这个女人一本正经跟他谈判的样子,和他在一起,从一开始她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的心里真的不知是什么滋味。
年少时的阴影,能影响一个人往后的人生,或许就是一辈子。
他紧紧地抱着她,“知道吗?其实我们是一类人,唯一的区别是,你是你父亲背叛了家庭,而我是我母亲背叛我的父亲,跟着一个有钱的男人跑了。那时候我也是七岁,我和我父亲跪下来求她不要走,但她说,那个男人能给她珠光宝气的生活,有洋房别墅住,出门有豪车,而不是委缩在一个拥挤小弄堂里,上个厕所还要跟别人抢,洗个澡得担心被人偷看,出门还得防止脏水泼身,所以她情愿做人情妇,也不肯回头看我和我父亲一眼。十岁那年,我父亲死了,死于酒精中毒。那个女人离开之后,他便染上酗酒的恶习,每天下班回来,便会把自己喝醉,以此麻醉自己。而在这之前,他是一个不喝酒不抽烟不赌不嫖工资全部上交的男人,每天下班回来还会做饭洗衣包揽家务。他死了之后,亲戚不收留,我无处可去,但人总要吃饭,我会饿,于是我学会了偷,学会了拳头,学会了不要命,那里的小孩都怕我,家长也嫌恶我,我就是他们眼中的一害,但我没办法,我必须活下去,这样的日子持续到我十五岁。当时龙帮还只是一个小帮派,在与别的小势力团体火并的时候,他们的老大受了重伤,被人追杀,昏倒在小巷子里,我救了他,把他藏在家里,那个二十多平米的房子,是我父亲唯一留给我的遗产。我用偷来的钱给他买药买纱布买吃的,照顾了他三天。就这样,我被他带到了龙帮,成了他的义子,总算不必担心每天还要饿肚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