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愿,不必去庙里为国祈福。你是不是会开心一些呢?到底是什么东西叫你这样的坚强?”
凝歌虽然昏昏沉沉的,但是有人说话她还是听的见的,喃喃的说道,“习惯了。”
凤于飞的心猛然一震,拿着白瓷药瓶的手也忍不住的抖了几下,倒了更多的药粉到凝歌鲜血淋漓的后背上。
凝歌的眉头又锁了几分,干裂的嘴唇此时竟是被咬出血来,映衬着她苍白的小脸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和脆弱。
“何必这样难为自己。”凤于飞半是叹息的说道,眉毛微微蹙起,突然而来的心疼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一直半昏迷的凝歌却是慢慢睁开了眼睛,四下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坐在床边的凤于飞,愣了半天才喃喃的说道,“不是在天牢了吗?”
凤于飞也不知道凝歌是不是真的清醒了,但仍旧是轻轻的扶住了她乱动的身体,“莫动,刚刚上了药。”
凝歌的确是还没有完全清醒,额头还是滚烫滚烫的,此时不过是在昏迷与清醒之间撕开了一道裂缝找回了一点点自己的意思。
“你?”
凝歌盯着身边的人看了半天随即就要下床,却被凤于飞死死的摁住了,带着怒意的凤于飞忍不住的低吼道,“你还有伤呢,不要命了吗?”
“放开我!”凝歌想过要打开钳制住自己的大手,却是怎么用力都不能办到,原本苍白的小脸因为愤怒泛起了些许的潮红,“你……带我去曳香院。”
凤于飞的脸色倏地就变了,在天牢里浮上心头的猜测此时似乎是得到了证实,不由得怒火中烧,“你找他做什么去?”
凝歌突然安静了下来,神情恍惚的看着床边的人,低低的笑了出来,只是笑着笑着就掉下了泪来。她于世无忧,不想得罪这里的任何人。好容易多活一次,她不过是想安享一下平静的生活罢了。
可是这里的一切都裹挟着她往下沉,所有的人都希望她死。
“你……你不是极讨厌我么?如今我垂死挣扎,你们看的快活吧?可是我偏生不叫你们快活!这件事情,我非要找他问个结果!若是不能,我与你们所有人为敌也在所不惜。”凝歌死死盯着凤于飞铿锵道。
凤于飞听得一愣,但是转念一想,虽然相处时日不多,这倒是也像极了凝歌的性格。永远不服输,永远不会变成弱者。
这当真是极好的。
“我若是想要你的命不会等这么久。从你第一次出现在乾坤宫,你就早就身首异处了。”凤于飞勾唇道。
他没有用“孤”,而是用“我”。
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莫名亲近了很多。在他确定了凝歌并无其他目的之后,心情分外的好。
只是这也不过是凤于飞的想法罢了,凝歌此时完全在意不了凤于飞的任何一个情绪和变化。
“为什么?”凝歌忽然又目光涣散起来,身子摇摇欲坠。一把抓住凤于飞的手喃喃的问道,“凤于曳,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且说是因为故友心愿我能帮你完成,只是你为何要骗我?”
凤于曳!又是凤于曳!这个女人在病的快要死的时候心心念念的也只有凤于曳!
凤于飞手上一紧,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原本的好心情一扫而光,心中气愤难平。
是了,他没有听错的,凝歌嘴里此时声声念的是凤于曳。
该死的凤于曳。
即便是垂死挣扎的时候还不曾忘记吗?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相识,又在这不为人知抑或是他发现他们变了之后有多深厚的情义?
凤于飞心中攥着一把火,只等着一个火引子来点。
凝歌却好似感觉不到凤于飞的怒气,只是扯着凤于飞的衣角,两只眼睛因为发烧而显得各外的明亮,她盯着他一字一顿的问道,“凤于曳,你给我一个理由!”
被深深伤害过的人再去相信别人总是特别的困难,更何况前世的凝歌是死在自己深爱男人的枪口之下,所以对于这个世界她充满了不信任感。
在这里她无依无靠,每一步都靠着那薄弱的第六感行事。
可是她选择相信凤于曳,或许开始的时候只是怜悯他身世清苦身体残疾的恻隐之心,也或者是因为那样孤单的背影之后像全了她,选择相信自己总是对的。
可是他却是狠狠的给了她一刀。
猝不及防,毫无反击之力。
她便是一定要问个清楚,为什么?
“凤于曳,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