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等了红霞三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看来她真的死去了。
炮车在前,我牵着大青骡子在中间,响器班在后,吹的是百鸟朝凤还有抬花轿。
一班人马披红挂彩,在村子里转悠一圈,终于来到了有义叔的家门口。
冲进院子,走进香菱的闺房,我看到一群小姐妹正在为香菱打扮。
再一次看到她的时候,不由被她的美丽给惊呆了,香菱跟几天前比较,完全变了个样子。
她化了妆,梳了头,五彩的金花插满头。
女孩子乌溜溜的头发如墨染,长辫子足有三尺三,颤巍巍鲜花戴四朵,两朵粉红两朵兰。
瓜子脸不施脂粉自来俊,好比煮个鲜鸡蛋。头层去掉壳,二层皮剥完,放进胭脂盒,连滚两三圈,拿到月光下,滴露五更天。红日出东方,霞光照上边,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鲜。
水灵灵一双好看的眼,两道柳眉弯又弯,十指尖尖如嫩笋,袖口边露出胳膊似藕莲,直婷婷杨柳细腰赛笔杆,哪个小伙子见了也眼馋。
本帅哥惊呆了,真怀疑她是九天玄女下了凡。
这是那个娘生的俊丫头,竟然便宜了我杨初九?
真的把持不住,也不管旁边有人没人,上去就把香菱抱在怀里,吧唧吧唧啵了两口。
旁边有个姑娘说:“哎呀初九哥,瞧你猴急得!还没给上轿钱呢。”
我那还顾得那么多?甩给她们一个红包,就那么把香菱抱起来跑了。
冲出门,将媳妇放在骡子背上,牵上就回家。
牵着骡子走进家门,发现爹娘都等不及了。
我爹老子跟娘老子都被小辈们摸了黑脸。
儿女新婚,父母被抹黑脸,是仙台山千百年来留下的规矩。无论婚礼的形式怎么变,抹黑脸的规矩不能变。
院子里男呼女喝声,音乐声,打闹声,噼里啪啦的玩乐声不绝于耳。
小叔子们继续跟嫂子们开着一些不伦不类的玩笑,婶子们跟侄子们也是打情骂俏,仙台山显出了大蝗灾以后的再一次喜庆。
随着一声声鞭炮的炸响,婚礼终于开始了。
今天的司仪有三个,第一个是孟哥,另外的两个是大东跟二东。
甚至老钱他们也一起过来为我祝贺。
炸炮一响,随着一片片金丝洒落,漫天的银片乱舞,我抱着香菱走向了天地桌。
孟哥扯开嗓子喊:“今天是我结拜兄弟初九跟香菱妹妹的大婚之喜,婚礼进行第一项,向天地磕头。”
于是我拉着香菱的手,跪在了地上。
“婚礼进行第二项,向父母亲大人磕头。”
于是我拉着香菱的手,向着爹娘磕头。
喝过儿媳妇的茶水,爹跟娘都是喜不自胜,心里也感叹不已。
他们是老怀安慰,上次跟红霞成亲的时候也是这么热闹,可谁也想不到红霞命薄,跟我成亲不到一个月,就被野狼给扑进了山崖。
爹跟娘是想红霞的,可红霞再也回不来了。
孟哥继续喊:“婚礼进行第三项,夫妻对拜,送进洞房!”
第三拜过后,礼成,我跟香菱就是夫妻了,接下来在一群青年男女的簇拥下,被拥进了洞房。
进去洞房他们就疯了一样,开始让俺俩做游戏,吊苹果,玩亲嘴,相偎相拥,嬉闹声时不时从洞房里传出来。
经历了这么多事儿,香菱终于如愿以偿,跟我一起迈进了婚姻的殿堂。
今天是她人生中的转折点,也是她人生最光辉灿烂的日子。
一直热闹到晚上,所有的伙伴们才退去。
还有最后一项,就是嫂子扫炕,扫炕完毕,我跟香菱就可以睡觉了。
可扫炕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嫂子,翠花不知道哪儿去了。
这个时候才发现,整整一天都没看到翠花。
娘有点着急,问:“咦?你嫂子翠花嘞?”
我的心理一沉,说:“我去找找她。”
于是,我身穿整齐的新郎装出了门,去了一次打麦场。
我知道翠花在哪儿,一定在打麦场。
今天是我跟香菱成亲的日子,她心里不好受,估计到打麦场躲起来了。
当初,我跟翠花无数次在打麦场互摸,哪儿留下了我们俩永远舍不去的眷恋。
到打麦场一瞅,她果然在,哭得很伤心,肩膀一抖一抖。
我问她:“你咋了?哭啥?”
翠花哇地一声扑过来,扎进了我怀里,说:“初九,你怎么玩真的?竟然真跟香菱成亲啊?那俺咋办?俺咋办啊?”
我的心里跟装着几个面布袋一样,惴惴地沉,咬咬牙说:“哥哥的信上说了,让我照顾你,以后……你只能是我嫂子。”
翠花哭得更厉害了,猛地将我按在了麦垛上,一边撕扯我的衣服一边说:“不行!要娶,你只能娶俺,不能娶别人……睡也只能跟俺睡,不能睡别人……初九,今天你就把俺的第一次拿走吧,在跟香菱洞房前,先跟俺洞房……。”
说着,她的牙齿跟扳子一样啃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