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傅颜本来是想说来府中做客之类的话,因为他最近刚得了几副不错的砚台,可是话刚刚到了嘴边,才发现是有些轻薄的。
于是,生生改了口的语调自然是会有些不自然。
他一向长袖善舞,今日怎么这般?
花解语心中稍稍疑虑,又免不了欣喜。
“好,正好可以和那些人好好联络一下感情。”
因为傅颜的关系,花解语心不在焉,这一顿饭吃得简直是食不知味、如同嚼蜡。
等到最后一个菜式上齐,花解语象征性的动了几筷子,道了谢之后,几乎是一溜烟跑了。
独留下傅颜一个人,盯着她清丽的背影出神。
自己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写东西的时候,身边添香的侍女身上有她的影子。
喂鱼的时候,水面上浮动着的是她的影子。
睡觉的时候……
读书的时候……
甚至是吃饭的时候……
傅颜觉得心疼有些发慌,难道是因为愧疚吗?因愧疚,而产生了怜惜。
他已不是少年,因此不会同少年般那样的无措。可是正是因为这是理性思维,正确判断,所以才令他愈发地惊慌。
他与她,看似近在咫尺,实际隔着天堑。
此时,傅颜只能是暗暗地提醒着自己与生俱来的身份,这个身份的寓意是,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花解语几乎是怀着烦乱的心绪回到寝宫的,到了内阁,也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便把宫内干活的宫人都赶到了院子里头。
她这样的反应正是印证了她们先前的猜测,因此三三俩俩的聚在一处讨论,花解语偶尔不小心听到了几句,只觉得脸红。
大约到了睡觉的时辰,花解语才觉得自己彻底平静了下来。
驻颜膏这样大的事情,如果捅破的话,大概安妃所受到的教训不仅仅是家法这样简单。亦或是驻颜膏各种各样的方子都会在短短的几天之内流出来,后宫之内想要得到安宁,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了。
花解语很是明白这件事情的重要性,直到临睡前,她想出了一个法子。
强撑着意识到最后一刻,花解语叫来了莺儿,耳语了几句。
莺儿诧异:“公主?”
“我听琴操说,长公主那边最近没有动静,是在等机会,我做的事我自己会承担,但我没有做过的事,呵……”
“那您的意思是?”
“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是该给些教训了。”
莺儿颔首:“的确,公主可不是那种为人背黑锅的人。”说这话时,莺儿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花解语瞧她一眼:“那我该是什么样的人?”
莺儿抿唇,当真仔细思索:“之前公主总是凡事忍着,现在却……睚眦必报,当然,这不是坏事,我喜欢现在的公主。”
花解语敛眸:“经历的多了,不得已罢了。”
“奴婢知道,公主之前没有理会那人,是因为不想理,现在她却凭借皇上势头越加过分,您也没必要放任了。”
“你倒是聪明了。按照我吩咐的,去吧。”
“是。”
翌日清晨。
朝霞泼洒在墙角假山处,温暖泛着金黄,骄阳冉冉升起,晴空如洗,实在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可是,就在这安宁的气氛中,墙角宫人相互遥望,却流传着一个可怕的谣言。
花拢蕊宫里的姑姑惨死在监牢里面,这是宫里头人人皆知的事情。
可是当时这件事情没有得到什么确切的印证,死的有些不明不白,故而尸身被掩埋后,各种各样的谣言便流传了出来。
从养心殿出来,到涟漪殿,其中有几处回廊是必经之路,尤其是离着涟漪殿不足半里的地方。
安妃现在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侍寝后的第二个早晨一般会被用撵车送回去,此时正好走到了回廊。
“你们几个小奴才,看不见这回廊有些拥挤吗?若是安妃娘娘有什么闪失的话,陛下一定会重重地惩罚你们的。”
扶着撵车的是涟漪殿的掌宫侍女,也从从前的默默无闻到了现在的嚣张跋扈。莺儿躲在假山的后面,指使着身边的两个小宫人拔高了嗓音。
“小桃我好害怕,你也知道的,我和小圆住的那个地方,和宫里的暴室特别近。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宫里头没有做法事的缘故,我最近在半夜醒来的时候,居然听到了有女人呜呜的哭声。起初我以为是有新进的宫女受了委屈,可是后来才发现几乎是日日都如此。我实在是害怕到不得了了,要不今天我到你那里去挤挤吧。”
“我也听说了,大家都说是长公主身边的那位掌事姑姑,她当日是受冤而死,因此魂魄才久久不散,特意等在这里,就是为了找那个害死她的人报仇。”
“这样的厉鬼一直都是不死不休的地步,要不我们去求求宫里头的昭仪娘娘,让她请高僧做一场法事吧。”
“这……恐怕一般道长压不住吧?”
“也是,听说是个厉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