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久,对于他多多少少还是能拿捏一些的……虽然如今看不透,可他决然不是个被美色迷惑的人。”
蝶夫人看了眼叶梦涵,随即收回眸光说道:“苏嫔不管是不是假象,如今是绊倒风玲珑的机会……”她话锋微转,眉眼微露了杀气,“我观察很久,自从灯元节那日开始,未央宫看诊的便都是龚医女,早晚都会去……不管是什么病,一个贵妃娘娘,断然没有天天都是医女看诊的道理。”
“这事儿我也成旁敲侧击的问过景轩……”叶梦涵沉思的缓缓说道,“倒不是龚医女愿意,或者未央宫如何,而是皇上的意思。”
“为什么?”蝶夫人不解。
叶梦涵摇摇头,“这事儿如今我也拿捏不准……”轻叹一声,“明明此刻我们更应该关注的是苏嫔,而按照她这样的势头,更是有着凌驾在你我之上,可偏偏我们的目光始终离不开风玲珑,这是为何?”
蝶夫人对此也是想不通,王府的时候,彼此暗地里的那些事儿也没有少做,如今入了宫,明明不应该关注,却如梦蝶所言,始终将她作为首要的,这是为什么?
见蝶夫人沉默了,叶梦涵也在没有说话……这个女人身上到底有什么特质能够让自己深陷囫囵?又如何能够让主上如此心心念念,吃吃不曾动手?
百思不得其解的叶梦涵回了末惜宫,途径能够看到未央宫的小径时,他驻足观望了片刻,只是喃喃自语了句:“这是褍孝太后生前的宫苑,就算殁了,先皇也不曾将这儿赐给任何一个宫嫔居住……可如今他将未央宫给了风玲珑,甚至赐了‘梅’字……是单纯的紧紧因为她喜欢梅花,而不能为后,给她的补偿……还是别有深意?”
日转星移,仿佛老天都感受到了宫中沉郁的气氛,原本白日的骄阳落了山后,竟是渐渐笼7;150838099433546罩了乌云,将整个夜色笼罩的黯淡无光,处处阴霾。
龙阳宫原本的黑寂因为欧阳景轩的苏醒而被燃起了一抹烛光,小豆子上前扶起他,担忧的问道:“爷儿,感觉如何?”
“朕无碍。”欧阳景轩有些虚弱的应了声,在小豆子的搀扶下下了龙榻,看看左右,微微蹙眉问道,“巫婆来过?”
小豆子拧着神儿点点头,“爷儿抑制不住,王爷怕爷儿出事,便偷偷的将巫婆接近宫了……”想想那会儿情形,他心有余悸,“也幸得王爷明智,巫婆说,爷儿要是在晚上个一时半刻,一步相思入了心扉,那可就真是雪上加霜了。”他言语间有些逾矩的责怪,面色颇为担忧,“爷儿这会儿是真的无碍?”
欧阳景轩微微摇头,“送出宫了吗?”
“给爷儿处理了后就送出去了……”小豆子去湿了拭脸的帕子递给欧阳景轩,“王爷哪敢将人置于皇宫?”
欧阳景轩微微颔首,擦拭了把脸后簌了口,“现在什么时辰了?”
“马上就三更天了……”小豆子说道,“之前太后和苏嫔娘娘都有来过,奴才给挡了回去……倒是爷儿今日忙碌的不曾去看小王爷,拉着乳娘来了几次,最后还是蝶妃好言相劝的才回去。”
欧阳景轩听着小豆子说的话,最后问道:“宁阳呢?”
“县主来过,奴才让下去休息了……说爷儿今日不想要人打扰,也撤了寝宫外的奴才。”
欧阳景轩点头,对于小豆子的办事他倒也放心……“爷儿,您这么晚了是要去哪儿?”小豆子见欧阳景轩起身,急忙问道。
“朕去大牢见见她。”
“……”小豆子急切的上前,“爷儿,这好吗?”
“朕就是偷偷过去一趟……”欧阳景轩说道,“给朕更衣。”
这个衣要夜行衣,小豆子就没有见过哪个皇帝在宫中备夜行衣的,可爷儿没办法,大多时候他便只能偷偷的去看两眼梅主子……要躲过宫中的禁卫军和金吾卫以及一些人的暗哨,多数时候也不得已。
不一会儿功夫,小豆子就给欧阳景轩换好了衣服,他还是担忧的问道:“爷儿,您的身子真的不碍事儿?”
欧阳景轩拿起折扇就欲挥了过去……小豆子身子灵活的一歪,倒也没有被打上,只是脸上有着不甘和不满。
欧阳景轩离开后,小豆子也随后出了寝宫,唤来小匣子在宫门口守着,不让任何人叨扰了“皇上”,随即出了龙阳宫,去寻了福东海。
福东海还没有安寝,他拿着一本书在看,倒也不是什么四书五经,是一本关于蛊毒的……可他研究了数月,一点儿突破都没有,来来回回的都快要把书翻烂了。
门口传来脚步声,福东海先是将书籍藏了起来,随即就见小豆子走了进来。
“爷儿如何了?”
小豆子点点头,“王爷带人进了趟宫,幸好来得及……只是,我如今担心你的法子不行。”
“不行……不行你有好的办法吗?”福东海瞟了眼。
小豆子语塞,过了会儿方才拧眉说道:“巫婆也说了,意志力强的人无用……何况爷儿体内有‘一步相思’牵着。”
“那也总好过什么办法都不试。”福东海老脸凝重,“这事儿王爷也觉得可行,你别在爷儿面前泄了底就好。”
小豆子在一旁长凳上坐下,给自己倒了茶喝了口才嘟囔的说道:“我看根本就没有用……爷儿这会儿刚刚醒,就去了大牢。”
福东海先是一愣,随即也能理解,“那蛊才下,应该没有这么快。”
“希望有用,否则你这是逼着爷儿将你杀了……”小豆子哼了哼,“这次可没有梅主子给你求情。”
福东海苦涩的笑了笑,他这把年纪了,能看到主子的心愿了了,爷儿登基,他也没有多少求的了……如今唯一放心不下的,不过就是梅主子和爷儿只见的纠葛。
不过,巫婆今日给爷儿下了“断念”的心蛊,只要能够牵制住“一步相思”倒也让爷儿少受些痛苦。
*
龚医女蹲在地上,将风玲珑的臂弯通过铸铁的栏栅置于她的膝盖上,然后便把起脉来……大牢不同于别的地方,这里是宫中的牢房,戒备森严,进来的,多数也别想出去……之前公主是个例外,今日风玲珑就更是例外中的例外。
风玲珑如今有身孕在,加上身体里有蛇毒未清,就算她孕体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护着,可大牢阴寒,哪里能让她如此折腾着?
龚医女躲了白日,入了夜后就来过几次,可不得进入……她心中担忧风玲珑的身子是一回事,更怕如今在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滑了胎,她作为未央宫进出的医女,难辞其咎。
好在此刻换班的侍卫受过她一命之恩,见到是她,虽然为难,却也放了进来……“龚医女,劳烦你如此费心了……”风玲珑的话很平静,平静的在这空荡荡的大牢里让人瘆的慌。
龚医女看了看脸色也平静如水的风玲珑,心下不免在想,到底有何事能够让如此淡雅清心的女子,不顾礼数的闯上大殿?
如果仅仅是因为梅子,那么……有这样的主子,是做奴婢的福分,就算梅子为她死的,倒也是没有了那么多的抱怨。
“娘娘身子虚弱,倒是没有大碍……”龚医女抬了手,言语隐晦的说道,“只是……”她看看阴寒的大牢一圈儿,面露担忧,“这样的地方,娘娘如此委屈,始终不好。”
风玲珑听出龚医女言下之意,她缓缓站起,轻轻抚摸着小腹的位置,淡然说道:“如果出不去,那也便只能都交代在这里了……倒是你,为了我受了委屈。”
龚医女摇摇头,“奴婢不过是尽本分罢了……”她暗暗一叹,“只是,无论娘娘要保重。”
风玲珑是聪慧之人,就算龚医女不说,她自也是明白的,“龚医女安心,本宫自会爱惜。”
龚医女抿了下唇点了头,方才拿起地上的药箱,“奴婢先行告退了……希望明日看诊的时候,奴婢不需要寻了法子到这里来看娘娘。”
风玲珑嘴角浅勾了抹笑的点点头。
龚医女还想要说什么,最后忍住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福了身转身出了大牢……夜色下,龚医女走的匆匆,而就在她走了后,欧阳景轩从一旁的树影下缓缓走了出来,狭长的凤眸微微眯缝了下,射出两道精光。
待龚医女走远,欧阳景轩方才去了大牢,守门的侍卫见有黑影过来,反射性的就拿了矛指向他,大喝一声,“什么人?站住!”
欧阳景轩没有停下,只是背负着手上前,守门侍卫看清来人,先是惊愕了下他如此装扮,随即单膝跪地垂首恭敬说道:“参见皇上。”
“起来吧……”欧阳景轩淡漠一句,“打开。”
“是!”侍卫应了声后就起身去打了牢房的门,只是,一旁方才放了龚医女的侍卫,心中暗暗打鼓。
龚医女方才离开,不管皇上此行目的为何,恐怕都是看见了的……欧阳景轩跨步往牢门走去,刚刚越过那侍卫的时候,他停了脚步,只是淡淡一句,“龚医女要来就让她来……不要让人知道是朕吩咐的。”
侍卫对视一眼,内心震惊,急忙应了声……直到欧阳景轩进入牢房,开门的侍卫将门关上后,守卫的人还不曾从惊愕中缓过劲儿……只是,他们却明白了一点儿,皇上看来是不打算将梅贵妃放出去,但是,却不允许有人怠慢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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