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薇机灵地说:“我拿下去吧。”
静漪说:“小心些。”
秋薇出去了。
静漪继续写她的家信。秋薇要怎么处理那碗药,她不想过问。
她把写好的几封信都封上。放在信匣子里。看到一边放置的给陶骧预备的信笺信封,想了想还是放在那里。
小书房里坐久了有些冷,时候不早,她预备这就下去休息了。
经过窗边时却发现外面下雪了。
也不知这雪下了多久了,窗沿上已经落了有一指来厚的雪。
静漪把窗推开,捧了一把雪在手中,很快就化了。手一动,又疼。
她对着光看了看自己的手。
奇怪,也不至于伤筋动骨,怎么就这么疼呢?
仿佛听见狗叫,接着便有说话声,应该是岑高英他们离开。她探身看了看,果然有几个穿着灰色军大衣的英武男子正从院中走过,走在最后的就是岑高英。还有几个人影慢慢地在楼下晃着,看不到全部……她缩回来,将窗子关了。
忽听到有人问:“在看什么?”
她忙转过身来,陶骧正站在书房门口呢。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瓶,走过来放在书桌上。
“过来。”他说。
静漪站着没动。
陶骧看她一眼,将瓷瓶打开了。
一股刺鼻的药油味道冲进鼻子里,静漪打了个喷嚏。
陶骧也不说什么,将静漪的右手拉过来,看了看,拿起药油来就给她倒在伤处。他手大,给她搓着手,就像她今天给白狮上药那样。
药油沾在皮肤上本来就有种灼热感。陶骧下手劲儿又大,静漪皱眉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抽手,一看,整个手背都红了。
“好了。”她说,左手护着,“谢谢。”
陶骧说:“最好还是让医生来看看。”
静漪起先不出声,见他等着她回复,就说:“我自己有数。让医生来,就都知道今儿出了什么事儿了。”她自己按摩着手掌。每按摩一圈都疼的让她皱眉。
“医生不来,就都不知道了?”陶骧低了头,将瓷瓶盖上。“记得每天让人帮你擦药。”
静漪心里一动。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答应了下。
陶骧看到桌上的信匣,说:“下去用夜宵吧。”说着他把手里的一样东西放在了信匣上。静漪正站在书桌边,就看到那明晃晃金灿灿的小物件儿往螺钿信匣上一放,灯光下亮的很。她这才看了下自己空空的右手。
这戒指什么时候脱落的她又没发现……她看了眼陶骧的手上,其实也没见他戴戒指。
“我明天想去医院看望下之忓。”静漪下楼的时候说,“反正要去送三嫂,顺道的。”
“我已经安排人明天下午接他出院回来养伤。”陶骧说。
“好。”静漪点头。想说句谢谢,看着陶骧的背影,却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来了。
“过新年,非不得已,总不好让他在病房里。”陶骧说着话,已经走下楼梯。听到他的声音,书房门响起来,他也不理。“新年的规矩张妈都懂,有什么不知道的,问她就行。”
他话音未落,就听张妈在楼下喊了一声:“七少爷,胡医生来了。”
陶骧说了声“知道了”,对着在楼梯上站住了的静漪说:“下去让医生瞧瞧。”
静漪明白过来陶骧刚才说的那个请医生来瞧瞧,完全不是和她在商量的意思。她看了看自己身上,正预备回去换衣服,陶骧就说:“这样就行。”
他扫了静漪一眼,长裙曳地,虽是寻常起居的衣服,却也不是见不了客。
静漪还是叫秋薇给她拿了件外袍来罩上才肯下去。
陶骧正同那位胡医生坐着聊天,看到她,胡医生先站起来,叫了声“七少奶奶”。
“这是胡医生。家里大小生病,都是他照顾的。”陶骧示意静漪。
静漪微笑点头,说:“辛苦胡医生来一趟。”
胡医生年纪看上去并不大,三十左右的样子,身材颀长,面目清秀,黑边圆框眼镜架在鼻梁上,显得人斯文极了。且穿着长袍,浑身上下没有洋气,书生气倒重。
“七少奶奶这是哪里话,应该的。”胡医生微笑道。他请静漪坐了。待静漪伸手出来,他一看便笑了,转脸对陶骧道:“老太太的药油又派上用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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