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被谁打的?”
“被他姐姐。”我说:“他姐姐很生气。打我也是人之常情,他的情况真的很危急。”
他咬住了嘴唇,脸上出现了一丝愤怒。
“好了好了。”我以为哄哄他就好了,便拍着他的背,说:“乖啦,听话。”
他扁起嘴巴:“我要让变态出来。”
“不要啊!”我急了:“那个家伙沟通不了的!”
“你也沟通不了!”他怒吼:“你就把我当小孩子骗!少一半肝怎么会没事嘛!肝都给他怎么会不喜欢他嘛!我要叫变态出来把你绑在家里,直到那个野男人死掉!”
“野男人?”我无语极了:“这是谁教你的词啊?”
“我和变态是家养的,他是野生的,不是野男人是什么!”他挣脱了我的手,气呼呼地后退,说:“我现在就去给他写信,叫他无论如何都要把你绑在家里!”
“喂!他会打我的!”这下我生气了。
“打你总好过让你少一半内脏!”他整张脸都涨红了,这表情还真的特别像个小孩子:“我在信里写不让他打你的!”
他作势就要跑,我连忙追过去,扯住他的手臂说:“你别乱搞!”
他不依,使劲挣脱。
“他昨天晚上刚刚强奸过我!”我本来不想告诉他这件事,怕他心里别扭,但现在不得不说了。便掀开被子,指着上面的血迹问:“你知道什么是畜生吗?”
他看了一眼,脸色一变,咬住了嘴唇。
“你还要让他把我绑在家里?”我说:“生我的是我父母,养我的是我养父,我想把我的器官给谁,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愿意理解我的解释就理解,不愿意就别参与。”
他委屈地望着我,没有答话,因为我的话说得太重了。
“而且你竟然想让他帮你绑住我,他欺负我也就罢了,你居然也想。音音,他是畜生,你也是吗?”
他更委屈,问:“你觉得我在害你吗?”
“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我对不起他在先,他需要我捐肝在后。我必须为这份惭愧做点什么,能捐就捐,不能捐才要想别的办法补偿。”我说:“其实他对我一直不错,真的。至少比那个变态强很多。”
繁音立刻就开始掉眼泪,张口问:“那我呢?”
“你当然是对我最好的人!”显然他已经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忙抱住他,柔声说:“你是这世上最爱我的人。宝贝儿,我想给他捐肝,真的只是因为我不想于心有愧而已。”
他便不吭声了,把眼睛贴到了我的肩膀上,濡湿了我的衣襟。
我抚着他的背说好话,总算令他渐渐止住哭泣,感觉他也抬起了头。
我扭头看过去,还未看清,下颚已经被捏住。那张脸已经不知在何时悄然发生了改变,他怒火中烧地瞪着我,捏着我的手指用力得几乎捏碎我的下颚。
我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回来,又突然开始发癫,直到他的脸贴到了我的眼前,眼珠子几乎碰到我的。
“总算肯说实话了。”他咬牙切齿:“他对你好?”
我无法说话,自然也无法承认或否认。
“我就说猫怎么会不吃耗子?”他咬牙冷笑:“上次也是撒谎,对吧?”
哪次啊?
他捏得更紧,我痛得迸出眼泪。
“婊子。”他总算松了手,转身走向电话机。
我扶着剧痛的下巴,心里真是烦透了。
耳边传来繁音的声音:“备车。”
我忙转身,见他已经挂了电话:“要去哪?”我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就腿软。
“履行我的诺言。”他背对着我,但那背影依然浑身是戏,冷得让人恐惧。
“你什么诺言?”
他侧了侧脸,唇边挂着冷笑:“掏出来吃了。”
“喂!”我觉得他做得出来:“你是疯子吗?”
他抱起双臂,没有说话。
我得阻止他。
居然要把我的肝掏出来吃了!
什么变态才能想出这种事?
我想起来了!床头柜里有枪。
连忙扑过去拉开抽屉,果然找到了枪盒,里面躺着一把手枪。
我装上子弹,上膛。机械的微小声音惊动了他,他转过了身,发现枪口指着他自己,不悦地皱起了眉。
我说:“别过来。”
他没吭声,径直爬上了床,显然是要来收拾我。
我狠狠心,瞄着他身边的枕头扣动了扳机!
然而子弹跟我以为的路线完全不一样,它直接就钻入了繁音的手臂。
繁音吃痛捂住手臂,然后再张开,满脸意外地确认了手掌上的血,才愕然地看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