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烛火,寻着点事情来做,借以打发时间,等他回来。
现在听到他关切的言语,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喉间哽的厉害,只是更加用力抱住了他。
他闭目埋首于她脖颈间,轻嗅着她的味道,不自觉地吻了上去。滚烫的吻雨点般密集地落在她白皙如玉的颈项上,似乎要灼伤她一样。
卿羽有些迟钝地回过神,脸孔像有火在烧,又不愿让他看见,只好深深地将头埋在他怀里。
他的呼吸渐近浑浊,忽地打横将她抱起,将她安放在床上的一瞬间,他也欺身压了下来,更多的吻密密落下,从额上一路吻至锁骨处,腾出一只手抓住她的衣领,手上一使劲,领口敞开,雪白色的抹胸若隐若现,而他的眸色愈发深邃暗沉,俯身吻住她的唇。
他的吻激情而热烈,撬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在她的口腔里疯狂汲取掠夺,逼迫她的舌与自己的来回交缠。
卿羽只觉浑身无力,昏昏沉沉间,只听“当啷”一声清脆的声响,打破这方暧昧的甜腻气氛,周顾停下动作,但见金子端了一盆水进来,估计恰好看到不该看的一幕,心里一紧张,手上一抖,脚下一软,连人带盆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金子话也说不利索了,慌慌忙忙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倒扣在地的空盆子,便要急匆匆出去。
“站住。”周顾从一侧扯过被子给卿羽围上,站起身走过来。
金子的脸红得像只煮透了的大虾,他局促地抹了一把额头,惴惴不安道:“我、我只是来给羽护卫送洗脸水的,怎、怎么主帅您,您也在啊?……”
金子又是羞又是怕,头脑不清醒,说话也颠三倒四了。
周顾看着他这副不成器的样子,恨不能扬起一拳头将他砸死,但亲热戏这种事情又实在不怎么好说,倒让他有火没处发了。
最终,他看了看外面乱糟糟的人影,沉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金子擦擦汗,小声道:“是姜玉姜小姐醒了,听说了姜将军的事情,哭得伤心,是以惊动了何太医他们。”
周顾神情一肃,便要出去。
金子忙道:“何太医和副帅在跟前劝解着呢,姜小姐的哥哥姜少将军也在,主帅您不过去也可,留下来多陪陪羽护卫吧。”
金子年龄虽小,却十分善解人意,看着卿羽的面色一直不好,饭也吃不下去,心知白天的事情给她留下的阴影过重,是以天色将黑时就点了烛火给她送来,还陪在她身边说了好一会子话,直到她说要洗脸水,他才出去打水了,待回来就看到了……
听了金子的话,周顾才有些顿悟,便走回床前,握住卿羽的手,安慰道:“你放心,我就在这里陪你,哪里也不去。”
卿羽却是摇头,劝他道:“姜将军赤胆忠心,为保城中百姓更是以身殉城,如今姜家只有姜荆姜玉了,你若不照拂他们,焉能对得住姜将军的一番赤诚?”
见他沉默不语,卿羽握住他的手,又道:“比起姜玉的家破人亡之痛,我若再赖着让你陪着,岂不太矫情了?你且去看看吧,也好宽慰姜家兄妹的心。”
周顾点点头,道:“我去去就回。”遂喊了金子过来陪她说话,自己则掀帘出了大帐。
金子凑过去,明显有些埋怨:“羽护卫也太善良了,主帅既愿意留下陪你,你就该好好受着,哪有把主帅往外推的道理?”
卿羽失笑:“你呀,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姜玉刚失去亲人,正是悲痛的时候,姜将军的死已让主帅十分内疚,如今去探望探望他的女儿有何不可?”
金子仍是木着脸:“大道理我不懂,我就是觉得你一番好意,别人未必领情,我看那位姜小姐才不会像你这么大方。”
卿羽默默地看着他:“……你好像对那位姜小姐很了解的样子。”
“我又不认识她,才不会了解,”金子嘟囔着,眼角扫见桌子上的餐盘,发现里面的饭食一点没动,便拿了只鸡腿递给她,“天冷夜长的,怎么也要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卿羽却是感觉喉间一阵翻涌,别过头去赶忙让他拿走。
她到底没有一副铁石心肠,白日亲眼所见杀生景象,便见不得肉食。此时此刻,她突然想起当初在梁宫时,她亲手将红缨打了个半死,以满地鲜血祭祀屈死的襄岚,当日晚上,沈云珩准备的饭菜均是素食,让她好生感激。
原来,没有人如沈云珩一般,对她体贴入微,照顾着她每一丝每一毫的情感心绪。
只是对于他的好,她都习以为常了,身处其中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同,待远离了,方才觉察出他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