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个斗篷。”凌天清不再多语,翻出一件能防雨防水的大红色斗篷。
“你何时这么喜欢红色了?”凌谨遇静默的看着她披上斗篷,突然问道。
记得以前,小王后最爱绿色,常常一身青翠的颜色,如春天里的绿竹,如空谷里的幽兰,又如掉落人家的绿色精灵……
而如今,她时常一身浓郁的色彩,让人喘不过气来。
“因为……我不喜欢血。”凌天清的回答,风马牛不相及。
她出门在外,带的几乎都是红衣和黑衣,比浅色衣物耐脏,沾上血也看不出来……
“你还恨我当初逼你杀人?”凌谨遇和她在一起,也脑洞太大,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当年逼她持剑杀人的场景。
相比小清新的妆扮,她身上的气场越来越浓郁,的确适合更为强大和压迫的色彩。
比如正红,比如浓黑……
“……”凌天清歪着头,似乎在回忆他说的是哪一幕。
“抱歉,我不记得了。”
最终,好像遗忘了。
“你怎会不记得?”凌谨遇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他心情复杂,虽希望她不恨自己当年所作所为,但又想让她记着他们之间走过的一切,哪怕是痛苦的回忆。
“啊……你说的是那晚……”凌天清系好斗篷的带子,像是终于想了起来,“我的手法不错吧?没有刺到骨头,从胸骨中间插进去,正中心脏。”
她说的时候,依旧云淡风清的表情。
怎能忘记?
只是不重要了而已。
过去的一切,都是不重要的,只有现在和未来才最珍贵。
若一定要说,她还应该谢谢凌谨遇,教会她强者为尊。
让她看清这个社会的残忍,将她的理想主义全部打碎。
让她在自己破碎的理想废墟上,建立了另一个世界。
“红色,很适合你。”凌谨遇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
“走,陪你出去。”凌天清抿唇一笑,拿过客栈准备好的雨伞,说到。
镇上的主道路上的积雪已经被铲出一条道来,路边堆积的白雪高达数丈,颇为壮观。
凌天清的身体越来越好,在如此寒冷的地方,也不见畏寒。
红色柔软的狐毛映的她肤色更加粉润,如三月桃花。
与凌谨遇走在路上,引来不少路人侧目。
“你……冷吗?”凌谨遇看着她俊秀清绝的面容,倒是想借口天寒地冻把她搂到自己怀里。
可惜,凌天清哈了口白气,摇摇头:“不冷。”
她离宫之后,就怕自己本钱垮掉了,食补了一整年,作息又规律,平时早上打打太极练练操,朱颜丹也不出来犯事了,身体越来越适应这里的环境。
“离开王宫……你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凌谨遇突然意义不明的说了一句。
有些感叹。
她离开自己,竟然活得那么好……
而他,却一点都不好。
想到这里,未免觉得上苍有些不公平。
“但无论我过的多好,你都会把我带回宫,不是吗?”凌天清突然抬头问道。
她举着红伞,一身红衣,背景是茫茫白雪,看上去惊心动魄,仿佛她是雪里生出的血之花。
凌谨遇看到她眼里倒映着白雪莹然的光芒,不觉呼吸一窒。
从不觉得她的容貌有如此惊心动魄的美,但今日,她的眉眼,她的神态,在白雪的掩映下,不染纤尘,又艳丽逼人,竟煞的他移不开眼睛。
“所以,大少爷你只是……想占有我这个人。”凌天清在外面,微微笑道。
“我只要你,和我一起。”凌谨遇认为爱就是独占,地球人的想法,他一向都不认同。
“少爷,你可能……不懂男女之爱,究竟为何物。”凌天清苦笑,也不准备教他怎么正确的去爱一个人。
因为……她也不会了。
有人说,最痛的并不是背叛,并不是没有人爱,而是那个你所依靠的人,亲手将你推下深渊……
她经历过两次。
一次是温寒。
一次是他……
温寒尚好,因为凌天清只是当成了家人,也准备离开他远走,更没有“一日夫妻百日恩”。
而凌谨遇……是最痛的那个。
因为她付出了身与心。
再被生生撕下来丢弃……
这一次,她不会再重复那样的痛。
卑微的请求,连个拥抱都不敢渴望……那样无助绝望的爱……
“是你胆怯了。”凌谨遇突然说道。
“我胆怯?”凌天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要是攻击我能让你好受一点,你就认为我胆怯吧,的确,我很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