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像是被撑开了一样,整整躺了三天,才能下床。
她抱着膝,坐在高大的台阶上,抬头看着天清树,眼神里有着细小的希翼和大大的悲伤。
她变了,原本是朝气蓬勃的小花骨朵儿,昏迷醒来之后,就变成被风暴摧残过一样的残花,一点精气神都没了。
宫人都默不作声的站在小主子的身后,他们不知道在龙楼里发生了什么可怕事情,才让凌天清变得沉默寡言。
自从主子醒来之后,经常安静的坐在殿门的台阶上,看着天空,那样的静默的姿态,让几个宫人很不适应。
因为无论何时,小主子的眼睛里,都有着希望。
这一点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之一。
现在小主子的眼睛里,经常空荡荡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过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可能是小主子身体不舒服,所以最近不怎么和他们一起玩闹。
御书房内,身材修长高挑的男人,看着素心经文,俊秀的眉眼,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似乎第一眼看见王的人,都会沉迷这春晓之花和煦面容上,以及那不怒而威的帝王气势。
只有敢看向他的眼睛的人,才会发现里面的深邃和冷情。
“知错了?”翻着素心经文,凌谨遇嗓音柔和悦耳,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莫笑知错了。”闻人莫笑已经瘦了一圈,可怜兮兮的说道。
妹妹小可为他求情,去天牢看他的结果却是一同被关押,并且多关了三天。
从不知道王上会如此狠心,闻人莫笑是饿怕了,他再不敢胡来。
“没有上刑,只怕教训不够。”凌谨遇终于抬眸,淡淡的看向娃娃脸少年。
太过宠爱,果然对这兄妹俩没好处。
一并将闻人小可也收押天牢,饿几天,只是为了让所有人知道,没有人可以利用宠爱,来藐视王权和龙威,任性妄为。
“王上,我真的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闻人莫笑被他的眼神一看,双腿发软的跪下去,胆战心惊的说道。
“小可去找太后哭诉了吧?”凌谨遇转身,往窗边走去,没等闻人莫笑回答,又说道,“你是否在想苏筱筱的状况?”
“呃……她……她还好吧?”有些跟不上凌谨遇的思维,不过闻人莫笑确实很担心苏筱筱。
“她好不好,你去看看便知。”凌谨遇看着外面一树的碧桃花,眼里,似乎有抹阴郁。
这几日,他没有再踏入天青宫一步。
因为不想让任何外界事物,来影响自己最客观全面的决定。
凌雪捷报频传,果然退敌千里。
若是不出意外,两个月之内,便能凯旋归来,到那时……他是否要将凤身的凌天清交给小侯爷?
江山社稷,王侯女人,他必须准确的做出判断。
凌天清依旧仰望着天空,她看见那些鸟儿,好羡慕。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飞出着樊笼。
当转身看见闻人莫笑时候,一直焉巴的凌天清终于恢复了几丝精神。
“对不起,牵累你了。”将天青宫所有的点心都放桌上让闻人莫笑吃,凌天清歉意的说道。
“没事没事,王上才舍不得饿死我呢。”含糊不清的说着,闻人莫笑抓着水晶莲花糕,顾不得平日的形象,狼吞虎咽。
“我哥哥真的没有受罚吗?”凌天清将好吃的都往他面前端,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齐欢吃得好喝的好,比我过的舒服,真的没有受罚。”闻人莫笑笑眯眯的说道。
凌谨遇站在断桥上,听着天青宫隐约传来的笑语声,轻轻吐了口气。
那里沉寂了许多天,小丫头很久没这么大笑过。
再次听到银铃般的声音,让他一直沉郁的眼底,稍稍明朗了几分。
凌天清依依不舍的送走闻人莫笑,趴在桌上摆弄着一堆破铜烂铁。
“这是什么?”梅欣忍不住又问道。
“手枪。”凌天清很伤心,没有技术支持,她连一把手枪都做不出来,只能是这种半成品,就这样还想逃走,真是痴心妄想。
“手枪是做什么的?”华盖见今天小主子似乎心情好了点,也凑过来问道。
“打。”简洁的回答,凌天清扔掉那堆铜管,恹恹站起身,拿起一个小刷子,倒了杯水,往外走去。
“打……手枪?”几个宫人凑到桌子边,好奇的看着小主子新研究出来的东西,七嘴八舌的猜测着用处。
打……手枪……
坐在走廊的红木上,凌天清忧伤的刷着牙。
她这几天除了发呆之外,利用天青宫里被她没事搜集回来的材料,做第一件日用品--牙膏和牙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