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菲看着他,这个与她那一世历史评说的完全大相径庭的男人,不是懦弱,不似病态,看起来既健康又威风凛凛却不失文人儒雅的李弘:历史虽有出入,但是这差距也实在是太大了,这李弘到了这个年纪也应该是病怏怏的状态呀,可是看他身体这么健壮的样子,看似连个风寒都很少得的样子……
可是此时她因为纪斯这个口风不严的男人心里有些小难过:刚来这玄都观才一日,纪斯啊…纪斯!!你竟然还是让我陷入了这样的局面,那以前的承诺,以及说过的保护,难道此时就是又让其他的男人为你完成吗?
他最终还是猜出了她怀孕了,竟然还告诉了李弘!!这是不是说明从此就要与她划清界限永不相依了……
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不想让李弘发现她的异样…李弘派来的太医,此时正连连的像他道喜…这让眼前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尤其李弘的笑容,以及他那手舞足蹈的动作,让她觉得这几天好像在梦中一样……
该来的总该会来的,他对她说要负责,他对她说什么要立她为妃…此时对于卿菲来说都好像是飘渺的声音……
终于,他摇醒了她,看着眼前这个兴奋的和孩子一样的男人:你才多大…像个孩子…你都自身难保,怎么保护我?
“殿下,侧立菲为太子妃之事……还需从长计议才是……”她表情的冷漠,语言的镇定,打断了这个正在沉浸在人生最大喜事之中的男人……
他看着她半天,面容露出了一丝不悦和傲娇的表情:“弘乃国之储君,血脉不可外流,菲腹中之孩儿乃弘之骨血,当认祖归宗,有朝一日以可谓国之栋梁,菲无需担忧,一切由本太子做主便是!”
卿菲有些被他这有恃无恐的样子惹的不耐烦一般:“忧!怎可无忧?菲之愿,隐居山林或纵情于山水,非宫廷楼宇,若封为妃,不通宫廷礼语,乃无用俗妇…”
“…太子涉足政事,母子嫌隙以是自身难为,置吾与这腹中胎儿身边,也恐授人以柄……如野兔困于笼中,繁衍之物,朝堂后宫如猎户困兽,有朝一日恐将吾等取胆剥皮食肉喂之骸骨于荒野牧狼也未可知……怎可无忧!”她的语气有些激动,把一切可怕的事情都想到了一样冰冷的说出了可能发生的残酷的未来……
李弘被她这一盆冷水,淋的清醒了许多,他沉默了,也冷静的想了许久……她说的对,如果把她放在身边,变成了他的太子妃,无非是让他这个并不得宠的儿子又多了一条软肋...
卿菲这么的与世无争,她和孩子都可能就变成了那困在笼中的野兔,除了吃喝生育也就没了其他的作用,她的后台又太弱,万年县虽够用,但是在这宫廷之上简直如同被猎户围剿了熊一样……根本无法对付那些政坛老手,何况武皇后刚刚用尽了各种办法去削弱了他们赵家的势力……
那么怀孕的事情…不说不就好了?以他的能力,让知道此时的人都闭了嘴也非难事,主要是他总觉得卿菲拒绝的理由真的就是因为那些虚无缥缈的未来吗?这个女人是真的太悲观还是另有其他的想法…
“此事弘来筹谋,无需菲为之忧心,只是你真不愿嫁于弘为妃…难不成还记挂着他?”他自认为什么都可以安排的明白,就是不知道卿菲对他到底是什么想法…按理说再怎么说他也是一国的太子,什么女人得不到…只是卿菲几次对他不冷不热,以及她时常在他面前对纪斯所表露出来的神情,他早以猜的八九不离十……
卿菲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就是很难回答他的问题,李弘是爽快人,她并不反感,也不是不可以委身于他,反正自己并非爱情痴狂纠结于****的小女人,也是不会因为自己什么心有所属那么虚幻的理由而拒绝他…无非就是李弘那段悲惨的历史让她忧心忡忡,武则天的强势,以及历史记载李弘扑朔迷离的死因让她不得有所估计,更何况这李弘现在看着毫无病态,五年后他的死也极可能并非病死那么简单,这一切让她难以负荷,养孩子这样的事情她也是第一次做啊,自己和孩子都没办法安稳度日,难道还要跟着这个男人在历史的轨迹中冒险吗!!!
她甚至有时觉得她自己之所以对那纪斯很是倾慕,除了他英俊的外形以及温和的性情,更因为她是一个现实的女人,因为她觉得纪斯更适合与她相伴,纪斯的与世无争,站在这个时代的边缘更适合她这个有预知能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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