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有什么可以让一个人变化的话,那大概就是不爱吧。
想来也是,他曾差点因她丢了性命,现在再相见,哪里还会有什么情意。
只是墨言卿,纵是不爱,你为什么要如此羞辱我?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可成欢愣是强撑着,逼着自己不会落泪。
她抱着自己的身体,声音破碎不堪的轻喃道:“墨先生,你-强-也-强-了,能否给我一件衣服,让我可以上去?”
墨言卿以为,他这么羞辱成欢,她一定会哭着喊着责怪于他。哪怕是像刚刚那样,说要去报警,告他也好啊。
但她没有,她就那么淡定的让他给她一件衣服。
她的意思是,她不追究了。
呵……不追究,说得倒是轻巧,想得倒也轻松。
那他呢?
他该当如何?
身侧的手掌紧紧地握成拳,墨言卿逼到成欢跟前,开口的话冷彻入骨,宛若地狱而来的修罗:“不是要告我吗?怎么,不告了?”
成欢大抵没想到墨言卿会这样问她,一时有些怔愣。在她怔愣之际,他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狠不下心吗?呵……一个抛夫弃子,去追寻梦想的人,还有什么是狠不下心的?”
抛夫弃子,这个罪名,是成欢不想承认,却又无法否认的存在。
所以,他这么质问她,她竟然连为自己辩驳的能力都没有。
他见她沉默不语,不禁愈发咄咄逼人了些:“说起来,我倒是很想问问你,你的梦想呢?你实现了吗?”
梦想?
她的梦想?
呵……她的梦想是和他在一起,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可惜,那只是梦想,永远的梦想。
即为梦想,又怎么会有实现一说?
思绪落下,成欢扬起眼眸,目光灼灼的睨着墨言卿轮廓分明的面庞:“正在实现的路上。”
“那也就是没实现?”说着,墨言卿的脸凑到成欢的眼前,语调略为悲戚,声音略微苍凉:“成欢,一个实现不了的梦想在你心里比我,比时光还重要吗?”
我的梦想就是你,就是时光啊。
可这话,成欢不能对墨言卿说出来,因为说了也不过涂添伤悲罢了。
忍着心疼,她点头,笃定道:“是。”
“即便那梦想永远实现不了,我也不会后悔,永远不会后悔。”
墨言卿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百毒不侵,没曾想,成欢只是说着永不后悔离开他和时光的话,他就险些难以承受。
看来这世上,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勾了勾唇,墨言卿露出一抹自认为最为璀璨的笑:“好一个永远不会后悔。成欢,记住你今日说的话,早晚有一天,我要你哭着求我……”
她看着他的笑容,心中荡起一片涟漪。可面上,却是毫无情绪,淡漠至极应:“希望墨先生真的有那个本事才好。”
她曾说过,他的笑是她见过的,世间最美的风景,没有之一。
可如今,他对她笑,她竟然可以视若未睹,面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