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卧室,夜桀澈边走边脱掉外套,走到衣柜前随便拿了件内裤就进了浴室。
水声响起,停下,再响起,停下,然后再没响起。
隔了一分钟,浴室门被打开,夜桀澈穿着浴袍走了出来。
用毛巾擦了擦头发,夜桀澈随意的在卧室里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头微微仰起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
看到眼睛酸胀的不行,实在不能再继续盯着看的时候,夜桀澈才收回目光垂下头。
静默了片刻,夜桀澈突然向放在小茶几的外套上伸出手,在外套的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了一支膏药。
夜桀澈从书房出来到回到卧室,就为了找冰块去了一趟厨房,这支膏药自然不可能是他自己去找的。
他是在厨房的桌子上看到的,就在夜父离开后他坐在桌子旁准备敷脸时看到的。
无疑,夜父不仅仅是去提醒他一句哪里可以找到冰块,主要的还是这支膏药。
将膏药用食指和拇指捏着对着灯光,夜桀澈眯着眼睛看着包装上的小字。
末了,夜桀澈还是旋开了盖子,挤出一点乳白色的膏药轻轻的涂在脸上。
虽然之前不久才敷过冰块,脸上的肿消了一些,但刚才他在浴室的镜子里看过了,被打的痕迹还是能够明显的看出来。
膏药涂在脸上清清凉凉的,涂完之后感觉脸也没那么疼了,夜桀澈放下膏药,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夜桀澈才在心里承认,他误解父亲了。
父亲如果真的不想让夏妤回来,完全可以派人提前找到线索然后直接毁掉。
而不是在让他得到了线索,然后又出国去找了一次没有找到之后,才来让他放下。
在书房里,他失去了理智,也忘掉了父亲干脆利落的处事特点,所以才会生出那样荒唐的想法。
冷静下来,他才发现自己错的一塌糊涂。
而且,他非常后悔刚才没有早点想通这件事,在厨房里父亲特地送来膏药他竟是一副不搭理的样子。
……
深深的悔恨和愧疚过后,夜桀澈又想起了夜父在书房对他说的那几句话。
父亲说,他在找夏妤她是知道的,没有消息是她在躲着他,因为他的行为是在逼迫夏妤,会让阿妤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当时他拒不承认自己在无形中给了夏妤压力,在逼迫她更加的逃避自己,只觉得他只有那么一个小小的要求,找到之后并不会去打扰夏妤的生活。
现在冷静下来再想,可不是像父亲说的那样,他在逼着她再次远离他吗,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
最后父亲离开的时候,留了两句话给他,意在让他不要强求不属于自己的感情,而且,爱一个人,不只是让别人接受自己就够了,爱是需要用真心去付出的。
最后那句话,让夜桀澈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霸道蛮横,咄咄逼人,得不到就用强的,不顾夏妤的感受,还有那些像刀子一样的话语。
都不知道怎么去爱人,只知道用手段去逼迫,这样的自己,竟然还妄想去挽回夏妤,夜桀澈为自己感到好笑。
说不定,就算夏妤心软,愿意跟他回来,最后还是会被他再次逼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