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会好的多。要是能上省电视台,中央电视台就更好了。”
吴有才却说:“你说的这个办法当然好,只是现在县电视新闻由宋书记一手抓着,市里正在追究我们县公安局的事,也不大可能上我们的正面宣传报道。省里和中央的电视台,更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
我笑了笑说:“市里、省里的电视台,宣传正面典型吧,我想想办法,应该是可以上的。”
他们惊讶地看着我,我点头笑了笑。他们差不多不相信我竟有这个能量。
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我知道我吃了你们这一餐,也应该有所回报。虽然这份开支,绝不会是你们私人掏腰包,但我领这份情。
刘强生将信将疑地说:“黄主任,你尽快落实,要解决什么问题,你提出来就是了。”
吴有才也赶紧说:“老黄,写个宣传稿子对你来说,肯定是小菜一碟,你一定要抓紧做好。如果要到上面去安排文章版面的话,我政法委帮你出差旅费。”
他们比哪个都急。我说:“你们放心吧,我答应了的事,就不会误你们的卯。”
他们高兴地点了头,吴有才建议吃了团圆杯,我们开始吃饭。
这时刘局长、吴书记,对我说了许多老同学一定要帮忙、将来会感激我的好话。我只能点头表示认同。可是心里却翻江倒海,除了上一任局长,你们谁又真正在关键时刻帮助过我?论才能,论公德,论修养,我那一点不如你们?
可是你们一个一个都爬上去了,30年来,我为什么还一直是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我不耻于拉帮结派,搞人身投靠。
说老同学关键时刻要帮忙,那是应该的。你们不帮我,我也可以帮你们。可我知道,就算我肯帮你们的忙,也不会起什么作用,关键时刻谁也帮不了你们。
说笑话了,我用得着到你县政法委去报销什么差旅费么?听起来政法委像是你私家开设的部门。可我没有反驳他们,只是答应尽力而为。为了让他们相信,我差一点把士为知己者死这样的忠心,表达了出来。其实我根本不承认他吴书记、刘局长是我的什么知己。
离开时,刘强生让我坐他的车,要送送我。我说算了,我想走路散散步。他提了两瓶五粮液要给我,说还是送一下方便。
我说:“酒我不吃,事我办,你放心就是了。”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哪一个领导要开车送我回过家,这一次我照例抬脚走了路。不是一定要拒绝他,我做人有我自己的原则,我一定要保持我仅有的这一点点做人的骨气。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没有占公家小便宜的习惯。莫说两瓶酒,就是两万块钱,甚至两块金砖,不应该我拿的,我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再多的钱,我也没有心动过。
当年,我当派出所长时,抓住了一伙专盗棺材老木的老贼,都能判好几年的,他们每人要送我1万2万,让我放人。那时公安预审股拆了,又没有执法检查,案件送不送检察院逮捕起诉,全由所长一个人说了算。
我们所里当时也就那么两个民警,若平分赃款,收钱也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可我断然拒绝了来了难的当事人的家属,硬是把这十多个窃贼送进了监牢。1990年代,我若愿意收黑钱,仅这一个案件,我至少能弄10万块。
当年有人从东北、从贵州走私黄金,我们捉一次,就能收缴上百上千克。想要发财的话,只要像张玉松那样心狠手辣,分分钟就可以成百万富翁。可是我连一克黄金也没有弄进自己的腰包。直到如今,我全家亲人没有任何黄金饰物。
拿了不应该拿的钱,是会有报应的。当年局里政保股龙玉民、钱进、张源泉三人在209国道上巡逻,拦下了一辆从广东过来的小车,意外地捉到了一个盗窃某公司保险柜的犯罪分子,收缴了50万赃款。
1990年,50万是一笔天文数字般的巨款了,三人见财起义,把人放了,把钱分了,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可是被他们放了的犯罪分子,因再犯事,很快就被深圳市公安机关抓获,他交待出了50万在湖南会海县,被几个公安拦下没收的实事。
他被带到会海县公安局辨认,龙玉民、钱进、张源泉三人于是被抓。股长龙玉民、教导员钱进两人分别收获了无期徒刑,民警张源泉也收获了十年牢狱之灾。他们私分了的钱没了,前途没了,自由也失去了!做了不应做的事,受到了应有的惩处。
我以他们为戒。唐太宗说,以铜为镜可整衣冠,以人为镜可端品行。说我痴也好,说我傻也行,说我是老古董也不错。我至今两袖清风,可我守住了做一个人民警察的底线。
莫说无人知,萝卜扯了坑在,衣服破了布在。佛说一个人做了亏心事,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我不信教,但我想守住一生清白。
刘强生要我帮助他度过这一难关,我心里有了一份纠结。
要是在平时,他不这么交待我,我都会做的。这些年来,会海县公安局获得省里部里的部门工作先进集体,哪一项不是我尽职尽责写材料,帮他们争到手的?
可这次,我是不是有违做人的原则?我会不会因站错队伍而犯错误?到底该不该做呢?
仿佛我也处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